孙皓来到甬东,视察新开辟的盐场和腌鱼场,非常满意;又召见丁温、沈莹和贺质,勉励他们再立新功;最后在水寨登高而望,眼前数百条大小战船,旌旗蔽空,上万意气飞扬的水师将士接受着他的检阅,孙皓心潮澎湃。
这样规模的水师,在南海还有一支,都是能在海上称雄的虎狼之师。在公元三世纪,这就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海军,没有之一。
现在,他们将要扯起风帆,随孙皓向南航行,登陆夷州。在后世,这不知道是多少人魂牵梦萦、做梦都盼望的盛举,直到他穿越前,此事仍然遥遥无期。但在此时此地,孙皓一声令下,就能调动数万人随他跨海远征。
孙皓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所拥有的改写历史的力量。他确实已经改写了历史,朱崖岛已经再次纳入大吴的版图,交州也提前五年收复了。
“诸君,此番出师夷州,讨伐白虎贼,乃为报我大吴五大恨也。一恨者,严许之贼,昔日便不服王化,兴兵对抗长沙桓王之王师,后又行刺长沙桓王,若非大皇帝以神武之姿,任用贤能,我江东基业恐早倾覆矣;二恨者,昔日大皇帝以卫温、诸葛直率甲士一万浮海求夷州、亶州,欲宣化蛮夷,播我大吴之威于东海之上,却在夷州为白虎贼所沮,数千军士死于疾疫;三恨者,白虎贼长期为祸东南沿海郡县,我扬州吴郡、会稽郡、临海郡和建安郡无不深受其害,那海盐城数千吏民惨死于白虎贼刀下,朕每念之,无不肝肠寸断;四恨者,白虎贼勾结甬东贼,作乱于东海之上,我大吴渔民、海商常被劫掠,却苦于无人伸冤;五恨者,此贼凶顽至极,怙恶不悛,竟妄图弑朕!对于这样的凶徒,若不平灭,东海不宁!今日,朕应天顺人,亲统天兵,吊民伐罪,荡平白虎贼!”孙皓的声音中气十足,回荡在天地之间,“夷州多有金铜宝货,土地肥沃,蛮夷如山越者甚多,此诚壮勇之士建功立业之时,诸君,勉之!”
“必胜,万岁!必胜,万岁……”两万将士的狂热情绪彻底点燃,欢呼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不绝于耳。
孙皓拔出天子剑,下令出师。
朱崖岛。
孙奉集结一万将士,准备东行。他刚从澳洲回来,就接到孙皓下达的东击澎湖的诏令。顾不得休整,他立刻下令东征。好在周豫早就安排妥当,一切都井井有条。孙奉从澳洲回航的时候又在歌营和婆罗大索数千石稻米,满载而归。
“我说孙大都督,现在正值春荒,你这样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索取这么多粮米,那些土人怕是要闹饥荒了。”周豫有些担心。
“哼,他们田土肥沃,一年三熟,稻米甚多,何饥之有?”孙奉满不在乎道,“再说了,那些土人,非我大吴之民,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用他们的粮食让我大吴的天兵、子民吃饱肚子,是这些蛮夷的福分,是我大吴朝给他们的恩典!”
孙奉蛮横霸道的言行让周豫甚是无语,这家伙是真把陛下那套理论给参悟透了的。这时,孙奉又转头看向裨将马文——他是马鼍的族人,朱崖贼旧部,问道:“这次东征的向导官就是你了,你不会带错路吧?”
“禀都督,”马文把胸口拍得咚咚响,“错不了的,先前就是末将负责与白虎贼的贸易,每年都会跑三四趟的。若有闪失,末将愿领军法!”
“好!”孙奉眉开眼笑,“你也算是识抬举的人了,这仗打完,本都督重重有赏!你们朱崖马氏只要心向王化,忠于大吴,在我麾下好好立功,如今东海南海都是大有可为之地,你们的前途也是很光明的!”
“谢都督抬爱!我马氏定当洗心革面,为王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马文急忙表达忠心。
“哦,还有一件事,马鼍最近已经返航,回到臣延岛,正在休整。马鼍的船队,三艘船沉了一艘,人员死亡过半,但陛下交给他的任务都圆满完成,那些作物都已找到。”周豫越说越激动,“另外,他带回来整整一船黄金!”
“什么?!”孙奉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一船……黄金?”
“对!他说那片大陆的殷人,他们长相与我们有些相似,但他们皮肤比较偏红偏黑一些,而且似乎并不通人言,更不知道什么商纣王、苏妲己、比干和攸侯喜的事;且武力低微,没有铁器和青铜器,只用石器,还有金器,真是奇哉怪也!那些作物和黄金,都是马鼍用一些刀枪军械和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铁器换来的,那些殷人没见过,如获至宝,殷人的部落头人还留着马鼍他们过了一冬。马鼍本来还带了几个殷人回来,但路上水土不服,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