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啥呢？”翻译小哥劳累的很，往嘴里大口送菜，“怎么了这是，有人请客你们还不开心？你们老板多体贴啊，面冷心热的。”　　　　“你不知道。”　　“三年前从他上任开始，我们公司就有餐饮费他一人全包的制度。”　　“但他刚刚说‘只请今天的而已’。”　　　　“意思就是——过了今天，吃饭得自掏腰包。”　　　　翻译一口饭没咽好，咳嗽起来，惊呆。　　　　“卧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会吧！”　　　　七个男人，抽烟的抽烟，叹气的叹气，十分郁闷。　　　　“会的，他就是一个原则分明的人。”　　“今天为啥他破戒在办公室吃煎饼了？”　　“可能是一种以毒攻毒？”　　　　……　　　　完成了谈判的大任务，钟嘉妮这一天基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翻了会儿公司的书架，没什么兴趣，于是很快掏出她昨晚没完成的灵感本，精神百倍地写细纲。最近没有什么紧急剧本，唯一要忙的就是连载小说。　　　　一堆材料中，写着“红毯、荒郊”的那张尤为空白，钟嘉妮看了两眼，而后，一不小心就在底下看到了两行铅笔写的大字！　　　　——犯人与被害人灵魂互换，被害人逃跑，但发现犯人的腰被丧尸所咬，成为变异母体。　　　　“卧槽！他什么时候写的？”钟嘉妮瞪大眼睛看着程亦邪的笔迹，“等等……意外的有趣而且反转惊人啊！”　　　　***　　　　制作公司离学校不太远，五点半，钟嘉妮靠着新灵感埋首书桌一下午之后，准时下班。　　　　竟然毫无腰痛！　　　　但腰要从健康时开始维护，钟嘉妮放弃了电梯，在七个男人的注视中红光满面走进了楼梯间，一层一层健康地运动下去。　　　　抵达咖啡厅时是下午六点。　　　　远远一看，就在窗边发现了“自己”。　　厉害了，还看主持稿呢！敬业！　　　　钟嘉妮觉得自己今天也颇为敬业，不过想到公交车和出租车经历……　　心虚后退几步。角落中拿消毒湿巾扑扇来扑扇去，弄了自己一身消毒味儿，这才跑进去。　　　　“来杯红豆布丁奶茶，三十二块钱对吧，谢了。”　　　　这地儿她和李亚续来过几次，钟嘉妮走到前台就轻车熟路地抽出一张二十、一张十块，外加两张一块，微笑着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说了句“好的”，而后抬头一看，怔住了。　　　　天……好高！好帅！电影学院新生吗？　　大衣奢侈名牌，钱包专柜限量，递钱的手还好看到无以复加。　　　　“甜、甜度？”收银员结巴问。　　　　“最甜的。”钟嘉妮在对方的目光中笑眯眯，指向窗边正朝她看过来的程亦邪，撒谎，“给女朋友买的。她喜欢喝。”　　　　“……”程亦邪遥遥发射了一道冷淡光线。　　　　***　　　　窗边，顺利会师的二人齐齐沉默，一时无话。　　程亦邪盯着钟嘉妮手中眨眼减半的奶茶，笑得莫名冷凄。　　　　“……”　　钟嘉妮坐了半天，看他的表情觉得不妙，试探问，“要不，给你也来一杯？”　　　　“我算了。”程亦邪继续冷凄，“——你。”　　　　“嗯？”　　　　“你——不怕去厕所么？”他拿指尖敲了敲她的奶茶杯。　　　　“……”钟嘉妮嚼了口布丁，咕咚咽了下去。她一时忘了这茬……　　　　“你已经可以放肆吸收水分了，但我不行。”　　程亦邪说，“虽然不想探讨这个话题，但每去一次厕所，我对异性的幻想就会先冷淡个百分之十——再上升个百分之二十。现在，已经无限接近于疯子。”　　　　钟嘉妮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什、什么意思？……”　　　　程亦邪挑眉，“没什么意思。”　　　　钟嘉妮：“……”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很绝望啊。　　　　程亦邪：“我想来想去，无论怎么想，互换之后更吃亏的都是我。你过得好像还挺滋润？”　　　　钟嘉妮在充满怨气的氛围中，低下了头。　　　　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程亦邪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良久钟嘉妮问，“你今天经历了什么？”　　　　他认真回避了这个话题：“是时候认真寻找互换原因了，坐以待毙只会毙。待会儿彩排也有话筒，说不定会换回来。”　　　　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写满了绝望二字，钟嘉妮咧嘴点头，不忘违心客套几句。　　“嗯，我也这么想。互换之后太煎熬了……”　　　　说完就看到程亦邪乍然射来的目光……　　钟嘉妮一噎，立马转移话题。　　　　“我其实觉得男人也甚是奇怪。”　　“厕所里遇到熟人难道不该聊聊天吗？为什么公司厕所里的男人，都目不斜视？”　　　　这话题原以为很值得探讨，谁知道程亦邪坐直了，目光闪烁。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斜视不斜视？你——斜视了？”　　　　声音愈加升高，全咖啡厅的人都奇异地看向这边。咋了，这是眼科医生在和病人谈话？　　　　钟嘉妮耳尖微红，赶紧挥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意思就是！斜视了……　　看了别的男人的……　　程亦邪摇头，愣愣靠在椅子上。　　　　钟嘉妮双手把奶茶推开了，诚恳保证。　　　　“我以后不喝水了。”　　“你也知道人和人不同，对某些物体…的接受能力也不同。”她很客观，“我其实就是接受比较快的那个来着。”　　　　某些物体是什么物体！　　程亦邪整个灵魂泛起绝望的涟漪……　　　　***　　　　学校文艺大厅立于操场西侧，此时其中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演出人员，预备进行话剧舞乐汇演。　　　　李亚续着急剪他的短片，腾不开身，主持组张颖和另一个大一学弟在唠嗑。　　　　“学姐好！”　　“钟大手。”　　　　学弟看到“钟嘉妮”进门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张颖也喜笑颜开地跑过来。　　　　程亦邪敷衍点点头。　　负在背后的手挥了挥，门外的钟嘉妮鬼鬼祟祟溜了进来，找个角落坐下。　　　　钟嘉妮是心惊胆战来监场的。　　　　“就当台下都是你的员工，大胆喊出来。”来时她传授经验。　　　　此时，程亦邪正朝舞台边上走去。　　互换以来最大的‘程咬金’李狗蛋今天意外安静，搬着个电脑狂点鼠标不停，程亦邪察觉后顿时精神一振，迈步去主持组签到。　　　　“学姐，一个寒假不见，还是这么帅气！”　　大一的学弟长得高高白白，阳光帅气，还带着点腼腆。　　像个迷弟。　　程亦邪撇了下唇角，擦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