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冷哼一声取出裴其羽给他的牌子,放在布庄掌柜面前晃了一圈:“可看清楚了?主家这些年抽不出空来清理你们这些蛀虫,到是让你们在此狐假虎威!”
“你你你……”这时候鼻孔朝天的布庄掌柜才仔细去看陈寿的脸,他曾经去蔚城见过陈寿,只是过去许多年,差点忘了对方的样子,终于想起来当即心头一颤,“陈管事,您怎会在此处?”
“这不是你能管的。”陈寿冷着脸道,“我奉公子之命前来收回铺面。”
布庄老板还认为陈管事不知道自己侵吞铺面利益之事,想着把铺面给出去到时候自己再赎身损失也不大:
“陈管事、陈管事,咱们自家人,有话可以好好说,您想收回铺面收就是了,何必闹成如今这般呢?”
“呵,你想得到挺美。”陈寿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干脆走进账房平日算账的小房间找出账簿。
这些年掌柜与账房狼狈为奸,初时还小心翼翼做假账,然后再把真账本藏起来。
后来发现都城那边没人管他们,越发大胆起来,连作假都做得十分敷衍。
真账本假账本全都放在那个小房间里,陈寿仔细一找便找出来了。
这一找,还找到好些契书,全是他们二人用布庄名义买下的东西,包括且不限于宅院、铺面、土地、奴仆、金银首饰等等。
这混账竟然还用布庄账上的钱买小妾!只这一条,主家哪怕不由分说将他处死也无人敢管。
陈寿父子兵分三路,陈海去了杂货铺,陈江去粮铺,同一时间将这些蛀虫连带他们的家眷一网打尽。
三个铺面抓到的人凑在一起,跪在堂前,县衙顿时挤挤挨挨全是人。
几家家眷哭声连天,大声喊冤:“大人,冤枉啊!我丈夫是温家奴仆,我可是良家子,温家来的人凭什么连我一起抓?”
嫁给三个掌柜和账房的妇人里,有好几个娘家也是小富之家,在县城开着铺子做着生意。
本以为自己嫁的人要么与自家门当户对,要么是自家高攀,谁曾想好日子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能翻车。
这件事,县太爷哪怕往日拿了他们不少好处,此时想偏向他们都不好偏。
且不说十一皇子麾下的伯长正在看着,就说这件事本身,家仆贪墨主家钱财,无论数目多少,一旦主家上告,证据确凿,直接判处流放。
以这几个人贪墨的数量,直接可判死刑。
就算他不判,主家不爽直接把这些家仆打杀了,官府也管不着。
那掌柜家的家眷说的话也不对,看起来这些妇人都不懂法,不知道一旦嫁给奴仆,她自己以及她生下的孩子,同样会变成主家的奴仆。
除非主家开恩,放他们自由身,不然世世代代都是奴仆。
听县太爷说完,衙门的哭声更响了。
可惜无论她们哭得有多大声,安朝的律法就是如此。
要怪只能怪当初谈婚论嫁时,家中长辈没查清楚,或者有些家中长辈知晓内情,却依旧怀着侥幸心理让她们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