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峰自去伙房,见屋内储藏的腊肉腌鱼甚多,煮了满满两大盆,加了些调料,只觉芳香扑鼻,端出来与孱弱少年一起吃了,心想这里有如此之多的干肉,明日上山自是要多带一些在身。又想那老者之言,说道给自己收拾的食物之中有干肉和林蛙油,如是背负不动,那干肉尽可丢弃,林蛙油却是一定要带在身上,显是这林蛙油十分重要,比那干肉还要珍贵。这一路所行,每日只食干肉,还未食得林蛙油,也不知其有何奇特之处?
杨青峰心想至此,将那装有食物的包袱打开,只见那老者所说的林蛙油只是一个一个,只有鸡蛋大小,也不知是如何吃法。每日于路所吃都是干肉,此时再是干吃,只觉大是无味。当下取了一枚,去到伙房,将其放在水中浸煮,过了片刻,杨青峰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那刚刚只鸡蛋大小的林蛙油膨胀起来,竟是有了小碗之大,自感神奇不已,将它捞出,伸筷一尝,又是失望至极,只觉那味道甚也平常,毫无奇特之处,又因刚刚已是饱餐了肉食,只勉强吃了一半,便再也吃不下去,只好将另一半就置在灶台之上。回至先前屋中,服侍孱弱少年休息,自己却盘膝坐身,开始每晚必修的行气练功,情形却也依旧如昨,内气每到督脉之处便再行不进。杨青峰心中也有自知之明,练武之人行气以打通任督二脉为最高境界,尽皆穷其一生,然而可打通二脉者却是少之又少,不是说打通便能打通之事。当下练了二个时辰,冥冥杳杳,身形不动,却已睡去。
杨青峰这一睡,真是睡的好,到了五更天时身醒,不由自主从地一跃而起,只觉神清气爽,周身至劲,丹田发热,胸中蕴一股大力,竟欲大喊大叫,见天还未亮,孱弱少年还自睡着,忙出到屋外背峰之处,长啸两声,声音远远传出,声震旷野,忽而双足疾起,在那雪野之中疾奔,步伐劲健,竟大胜往昔。
杨青峰折腾了一时,脑中渐趋平静,心想今日行气练功与往日无异,效果却是大不一般,却是缘何如此?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竟似有所心悟,心想莫不是因了这林蛙油之故?先前老者为此千叮万嘱,断不会就如自己所识这般叫人失望,定是有其异常之用。
心念至此,也不顾足下积雪,盘膝坐身,坐在雪上,调匀呼吸,提了丹田之气,向那肛门行去,过会阴,行至脊椎尾端督脉之处。往昔皆是气行于此而止,杨青峰心内本无大望,只是心怀一试,不曾想当下那气行于督脉之处毫不停留,竟直行而上,连过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了头顶泥丸方止。
杨青峰狂喜不已,诸多练武之人穷其一生,至死也难以打通任督二脉,不曾想自己一时之间,食了林蛙油,竟已通了督脉。
练功之人心境浮躁是为大忌,极易走火入魔,杨青峰深知于此,此时心境动荡,不敢再练,忙收势起身。
杨青峰只道一时通了督脉,尽是那林蛙油之功,却也不知这行气练功,打通任督二脉,虽是大难,却也因人而异。杨青峰本是练武奇才,当初武当空虚道长将他收留,本意送入学馆,授以文学,不教武功,后却见杨青峰悟性甚高,资质上好,又年纪轻幼,却具侠义之心,正是武林正道所需之人,方始传其武功。今日食了林蛙油于体内相助,且其心境是为一意练了内力为孱弱少年疗伤,先前庸懒,今为孱弱少年疗伤之故,方始如此之勤,心念坚如磐石。行气练功,意念是为重中之重,杨青峰先前便是大有功底,几方所至,竟至他练了一时,竟自打通了督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