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然默默的在营寨思考着战事,现在也不用担心追兵,只要那苗王还不傻就不会派大军来追自己,茫茫西南十万大山不是开玩笑的,现在最担心的是下步叛军会怎么走。
易浩然把几个军中骨干叫来,让大家各抒已见,也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能用的将帅之才,李统领首先发言:
“殿下,末将认为下步叛军必打会同。”
“其一,会同是靖州府的必经要道。”
“其二,打下会同,他们下步的活动范围将会变大,继续南下可攻靖州府,西可打贵州天柱县,锦屏,东可打绥宁。
“其三,湖南总兵孙杰已经调兵遣将,如果贼兵不打下会同,将会被合围。”
“其四,打下会同,掐断殿下与朝廷的联系,救出他儿子。”
众将士闻言,皆点了点头,易浩然也点了点头,这侍卫大统领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易浩然道:“叛军肯定会攻打会同,会同不打,等孙总兵一来,他就是死路一条,关键是会同能不能守住。”
众将士闻言,都沉默下来,会同只有守军五千人,而且还不是战兵,能不能守到孙总兵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校尉吴伟道:“靖州倒是还有一万战兵,但是靖州是府,而且殿下的驻地还在那里,万万不能动的。”
“没有能动不能动,只要对战事有利,孤看调八千战兵来会同,会同一定能守住。”
易浩然继续道:
“吴校尉,你带两个腿脚好的,争取把孤的调兵命令带给靖州守将牛通,让他调兵八千火速增援会同。”易浩然一槌定音道。
苗王回到营寨,下令晚上好生休息,明天天黑之前赶到会同县,隔日再攻打会同,得到消息的各寨首领都在自己寨中磨刀霍霍。
第二天,天一亮,易浩然就下令部队开动,一路上也是马不停蹄,直到午时才下令休息,自己带着一百多号人出去寻找食物。
不到一个时辰,一百多号人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手上也是各种野味,易浩然带着几个侍卫拖着一头大野猪,听说是殿下射杀的,很多人都看到。
易浩然看着将士们在杀猪,又摸摸手中的特种钢弩,这种弩是后世的,威力大,精准,关键十分省力,操作方便,还用土色油漆乱七八糟涂了一边,看上去普普通通,谁也不知道这是个大杀器。
今天拿着这个弩射杀这头野猪,周围将士也没有对这个弩产生太多惊奇。
仡恺力默默的看着这群朝廷官兵,心中不由得深深沉思,尤其是这皇九子,经过快两天的观察,才发现外界传言大多有误。
传言他贪吃,为了吃熊掌,私自离开驻地回京,爵位被降,当时自己听了就不信,这是猪吗,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是这么说,自己也就相信了,哼,这肯定是有人想把他名声搞臭,故意说的,这两天他都是把最好的食物亲手端给伤兵,大家吃什么,他也吃什么,这算什么贪吃。
传言他贪生怕死,这更不可能了,听说他昨天徒手才徒手打死一头老虎,那虎皮都在那晾着呢,今天又看着他拖着一头野猪回来,这样的人会贪生怕死?在我们苗寨当中,敢徒手杀虎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勇士,自己也勇武,但让自己去徒手搏虎那是万万不敢的。
还有传言他好色……
传言他胆小如鼠……
传言他斗鸡遛狗……
……
越来越多的传言在他身上完全没看到,只看到一个智慧过人,勇武异常,爱兵如子的皇九子。
想到这里,仡恺力不禁对自己的父亲产生深深的担忧。
会同县城墙上,县令李凯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苗军营寨,心中对能守住县城感到绝望,斥候刚才侦测过了,发现有叛军四万,会同县只有五千守军,而且都是久不经战事的守卒,加上衙役扑快还有招募的青壮也只有七千人马,会同县城墙矮小,能不能挡住敌军的冲击,这情况真是不太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尽量坚持援军到来,可是援军会来吗?
会同县守将赵大鹏也一同站在城墙之上,正指挥青壮搬运守城物质,有撞毁敌军云梯和尖头木驴的撞车和铁撞木,有击砸敌军人马和攻城器械的各种檑木(包括夜叉檑、砖檑、泥檑、木檑、车脚檑)、奈何木、坠石、狼牙拍等,还有金汁,火油。
将士们也一改往日的慵懒,开始临阵磨枪,弓箭手也在保养自己的弓弩,军中工匠正在仔细查看从仓库里搬出的三架床弩,这还是因为十月前苗兵叛乱才开始配发的,不然这个小县城还没资格配发床弩这种重武器。
赵大鹏看着李县令那忧心的模样不禁道:“李大人尽可放心,敌军是攻不进来的,苗人在丛林之中打打游击战还行,攻城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在行。”
李县令闻言心中一宽,不过嘴上却道:“不过敌军毕竟势大,足有四万人众,而且才攻下两城,士气正旺,前天又把皇九子殿下的卫队击溃,也不知现在殿下生死,殿下要是出了问题,今上震怒之下,整个西南就要动荡了。”
赵大鹏闻言,叹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句难听的,这皇九子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呆在靖州府就行了,上次跑,这次又跑,万一苗军活捉了殿下,我们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