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简单的添置了一些家具,屋中未燃香,却是置放了简单的鲜花,表现着屋中主人的情韵。
一个中年美妇正坐在榻上,一针一线的认真勾勒着手中的帕子,在她的巧手之下,帕子上清俊的竹子已经快要成形。
外面的院中传来一阵吵杂声,盛浅予皱了皱眉头,并未发作,只是柔柔的唤了一声自己的贴身丫鬟翠珠。
翠珠没有反应,夫君章程却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面色肃然,盛浅予只以为他在朝中受了气,正欲开口询问,却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盛浅予不慎之下,被打的一个踉跄,趴倒在了榻子旁,细嫩的皮肤上更是快速泛红,映出了一个手掌印。
“夫君这是做什么?”盛浅予有些发懵。
章程怒极反笑,把一张纸狠狠地摔在了她脸上。
“你自己看。”
盛浅予连忙撑起身子,将地上的纸拾起,上面写着一首艳诗,表意直接的让她这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都有些不忍看。她略略一扫,却见下面署名瑶瑶二字,盛浅予一惊,差点将纸张毁了去。
瑶瑶,是盛浅予的字。
抬头看着满脸赤红的章程,盛浅予急忙开口,“夫君,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一直恪守妇道,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盛浅予心乱如麻,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自己一直以来都和别人相处的十分小心,连对仆妇们也是一向态度温和,按理来说不应当和别人有冲突,竟不知道是谁要如此这般陷害自己。
她抬头看了看气极了的章程,想着这么荒唐的事情,夫君应当也只是气头上,她先解释清楚,再行调查。
这般想着,她理了理头发,撑着榻子站了起来,软和了声音开口。
“夫君,这件事蹊跷的很,一则,我没有理由行这种不轨之事,二则,这证据也太过可笑......”
“住嘴!”章程厉声开口,截住了盛浅予的柔声辩解。
“我本想为你留些颜面,不过你这贱人既然如此嘴硬,我也不再为你留情了。”
“进来吧。”
话声一落,门口应声进来一人,却是盛浅予刚刚呼而未应的贴身大丫鬟,翠珠。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进来,先是看了盛浅予一眼,紧接着惶恐的跪下,不住磕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实在是夫人逼我,我一个丫头,一家姓名都握在夫人手里...”
“好了”,章程摆了摆手,“你来和这个贱人说说,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头翠珠便看向盛浅予,像是痛心疾首一般开口:“那一日奴婢守夜时,听到夫人的房间有怪声,想着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一时着急,便直接推门进去了,没想到,却见到夫人…”
翠珠支支吾吾了起来,像是难以启齿的模样。
盛浅予看着她无耻捏造是非,冷笑不已,“见到什么,你倒是说啊。”
翠珠吓了一跳。
“便见到夫人房间里有一男子,两人见我进来,都慌张从床上起来,衣衫不整的样子。”
盛浅予怒气攻上心头,翠珠作为自己的贴身大丫鬟,自己对她实在是好,且不说寻常的月例打赏,甚至还把她家里出事,自己也帮过很多次。
现如今看着她满口颠倒是非黑白,真是令盛浅予感觉狗咬吕洞宾。
“你!”
即便她养气功夫一直很好,这下也是气的不轻,看着翠珠那般无耻的嘴脸,便要冲过去给她一巴掌。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夫君却是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了她。
“怎么,你这疯女人还想伤人吗?”
章程扶起泣不成声的翠珠,姿态之轻柔,竟是有些像新婚时对自己的柔情似水。
翠珠也并未表现出惶恐,反而是顺势倚在了男人的怀中,带着小女人的恋慕之情。
看着翠珠窈窕的身段,盛浅予突然想起了她近些时日的反常,还当她是少女怀春,暗自里为她看着好人家,那曾想到竟是这般。
盛浅予胸口蒙的生疼。她按住心口,激烈的喘着气。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眼,看着这对狗男女。
“夫君现如今,就要凭一张破纸和一个无耻之人的空口白话给我定罪了吗?”
攥紧了拳头,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与夫君成婚近十载,自认做了一个不错的当家主母,我是什么样的人?夫君当真要不知道吗?”
“府中大小事哪个不是我在操持,从未有一点,麻烦过老夫人。我成日里忙着这些事情,有时候处理账本到深夜。便是欲行不轨,我可有时间?可有机会?”
盛浅予心中气闷不解,刚才一时之间自己慌了神,现如今想想,章程连问都没问,拿着这样可笑的证据来诋毁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看了看把头埋进章程怀中的翠珠。
“若是夫君真喜欢我身边的丫头,和我开口,我岂会不从,一直以来夫君看上其他女子,我可有摆过半点脸子?哪个不是大大方方迎进门来?”
面对着盛浅予的声声质问,章程冷硬的面孔似乎出现了一丝心虚,望向了一边。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屋子里又进来一人,打破了似乎焦灼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