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顺从地往旁边一偏头,这巴掌不痛不痒地擦边而过,表面仍是低眉顺眼,“庵儿哥哥的手这么嫩,还是先回去包扎包扎吧,当心留了疤,到时候大哥可就不宠你了。”
这话若是换到平时,庵儿可能还真照做了,但现在许安.邦已经死了,许长安这话就更像是在嘲讽他。
“许千金你不是人!”庵儿打了个空,更是恼羞成怒,“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跟衙门说了几句话就能脱得了干系,这事已经上报给大理寺了,爹定会要他们严查,你是决计跑不掉的!”
“多谢庵儿哥哥关心。”许长安一脸无辜,“不过,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跑啊?”
“你……你……”庵儿气得直倒抽气。
“真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一直没吭声的三蒂冷笑一声,“莫不是以为嫁到将军府,你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莫名其妙就成了嫌疑犯的许长安心里也憋着气,乖顺地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吗?”
丞相之子和将军之妻两重身份,怎么着现在的他也比这几个妻妾尊贵。
三蒂“呸”道:“将军又如何,不过是个傻子,你倒还把他当成个宝了!”
庵儿忍着手疼讥笑道:“傻大个的身体倒是挺壮实,想来夜夜欢愉,确实是个宝。”
“壮实?”眉娘嗤道,“从前我养在大院里拴着的旺财也挺壮实的。”
将将军比作恶犬,这已经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面对众人哄笑,许长安也敛了神色,“说我可以,不要牵扯顾将。”
顾爻喝粥的动作微顿,长睫微垂,复又继续喝粥。
“哟,这还护上了?”眉娘笑得更开心了,“看来夜里是真快活啊。”
许长安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眉娘,嘴角带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眉娘姐姐说笑了,我就是再快活,也不过只陪顾将一人。不似你们,大哥二哥不在的时候,还能凑在一块儿三人行,那才是真正的快活似神仙,又哪是我能比的?”
原身常被他们呼来换去,自然也少不了撞见那些龌龊事的时候。
常年夹着尾巴做人的兔子忽然露出了獠牙,将深藏的丑事挖出来,竟让几人噎得不轻。
三蒂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把攥住许长安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再在这里信口雌黄,可别怪我拳脚不长眼了!”
许长安没动,就等着看他拳脚能如何不长眼。
“哎?”庵儿不知怎的,忽然大笑出声,“可真是巧了,一个克死娘的晦气东西,居然和另一个克死全家的丧门星成了一家人,真是相配得很啊!”
众人笑弯了腰。
顾家历代忠良,顾爻身上要命的疤痕还历历在目,却不知究竟是舍命保护了一群怎样的畜生。
许长安面如霜寒,朝狼火招了下手,“你过来。”
狼火几步向前,许长安朝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愣了愣,看向还在吃八宝粥的顾爻,待许长安说完,神色复杂地退回了一旁。
三蒂不爽,掐着许长安的脸,“偷偷摸摸的,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
忍?
不好意思,实在是忍不了了。
许长安猛然伸手拽住三蒂的臂膀,一个过肩摔,只听“嘭”一声巨响,三蒂在地上砸了个结结实实,哀嚎着半天都起不来。
去你妈的人设!
许长安一脚踩在三蒂的胸膛,冷声道:“我一直都这么说话的,你要是有意见,就用拳头重新教我。”
庵儿瞪大了双眼,面露惊骇,“你……你……”
“你什么你?”许长安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把舌头捋直了再跟爷说话。”
庵儿竟不知道许长安会武功,被吓得连连后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三蒂,最后指着顾爻,“你竟然为了个傻子跟三蒂动手?!”
“说谁是傻子呢?”许长安烦躁地捏住他起了水泡的手指,向上“喀嚓”一折,在他的惨叫声中一字一句道,“给老子看清楚了,这是我夫君,堂堂齐国战神,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你能有今日的安稳全拜他所赐,羞辱他,你他妈配吗?!”
顾爻空洞的眼眸倏然泛起涟漪,双拳紧握,情绪很快又被他强压了下去。
庵儿连连求饶,“疼疼疼……放手……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快放手!”
许长安果然放开,紧接着一个标准左勾拳,见他嘴角溢血,又赏了一个右勾拳,眼见他咳嗽着吐出几颗带血的断牙来,才稍稍满意了,“记住了,再有下次,我会把你这张嘴撕烂,打碎牙齿拔了舌头,让你永远也说不了话。”
庵儿吓得眼泪鼻涕直流,已经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见许长安转向自己,眉娘马上慌了,不停后退着,“你、你要干什么?来人啊!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乱棍打死!”
可惜冯管家早已召集了人手在外候着,将他们带来的奴才围了个风雨不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担心,我不打女人。”许长安低头凑近瑟瑟发抖的眉娘,目光阴狠,“但是,如果你不为之前的话向我夫君道歉,今天究竟能不能走出这个门槛,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