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双手背在后面踱着步,下面是穿着白色运动衣的学生们。 “昨晚上的事情都听说了吧?” 下面喧嚣起来。 怎么可能没听说,不仅引起了校方的高度重视,还上了新闻头条。 中央体院散打队的两名学生在校受伤,施暴者至今未找到。 王德全拍拍手:“安静点。” “钱教练很生气,你们想啊,两个练散打的被一个人打的倒地不起,这不是砸他们散打队的牌子吗?” 说着,他看了一眼顾以泽。 顾以泽抓了一把头发,打了个呵欠,冷眼回望他。 “学校也在猜会不会是外面的人进来把我们的学生打了,可根据当天的监控录像,并没有陌生人进入学校。 因此校方判定施暴者就是我校的学生。 大家都很惊讶,究竟是哪个学生竟然打练散打的跟打着玩儿一样。” 他再次看了一眼顾以泽。 “我觉得打人的这个人去练散打一定能用双拳打出一片天下。” 顾以泽的眉毛挑了一下,懒得理他的目光。 “站住!” 早会结束后王德全还是在更衣室门口拦住了他。 “你小子,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人才,全方面发展。” 顾以泽目视前方:“你在说什么?” “要不把你推荐给钱教练,兼项练散打?” “不感兴趣。” “说说原因吧。” “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接着装。” 顾以泽眨了一下眼睛:“还是您亲自看到我动手了?” “呵呵,逞强逞的剑都提不起来了。”王德全斜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瓶:“活血化瘀的。” 顾以泽怔了怔。 “小兔崽子,能不能给我消停几天!” 王德全把瓶子抛到空中骂骂咧咧走了。 药瓶在空中画了一个抛物线准确落入顾以泽手中。 他盯着褐色的药瓶看了一眼,嘴角上扯,这个大叔还真是…… 独具慧眼! 看着等下要配送的单子,没有那俩个欺负她的名字。 米酒吐了一口气,露出甜甜的笑容。 “酒儿,路上注意安全。”米东顺头从厨房里探出来对着女儿挥了挥手。 米酒点点头,笑出了两弯月牙挂在粉嫩的脸上。 米东顺小声嘟囔道:“这丫头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十字街头的环岛上,车来车往之间一个挺拔的身影一会儿转身一会儿挥舞着手臂。 沈飞戴着警帽,压低盖住了眉毛,显得鼻峰更加高挺。 他嘴里含着一个口哨,手里拿着一根红白相间的指挥棒,一挥舞,四个车道的车子全停在他面前,等待他发号施令。 米酒停在一旁静静看他神气的模样。 沈飞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冲她招了招手,非常绅士地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像极了公主驾到,闲人避行。 四个车道的车主焦躁地按着喇叭。 沈飞一直固执地举着手中的指挥棒不放行。 急什么急?就不能等一下。 等我们的公主殿下安全通过。 米酒走到马路对面笑着对他摆摆手再见他才让汽车通行。 “这个小兔崽子!”沈盛和坐在后座看着站在白色斑马线之中的沈飞低低咒骂了一声。 周达刚的脸黑成碳。 执勤时间利用公职明目张胆的泡妞,这真是啪啪啪打他这个队长的脸。 沈盛和沉下脸:“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学生。” “我下去看看。” 一辆霸道SUV从最外侧车道驶出停下来。 “哎,这里不能停车。”沈飞从斑马线那里跑过去好心提醒。 话刚说完,周达刚从副驾驶走下来,面色阴沉。 沈飞看了一眼那车,眸色突然一暗。 随即那辆车便开走,没做任何停留。 “沈飞!”周大刚咆哮道。 “到,周队。”沈飞立正敬礼。 “你刚在干什么?” 沈飞一腔正气,毫不做作,高声回答:“为人民服务!” 周达刚:“……” 顾以泽站在楼顶,俯瞰着偌大的校园。 那辆自行车又欢快地跑在校园之中,小小的身体好像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即使再瘦小,他还是能一眼看到那头小鹿踢哒着爪子穿梭在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转过身。 奇怪。 送餐的地点竟然是顶楼,没有姓名跟电话。 米酒拿着小票单子推开了一扇木门。 四目相对。 竟然是他。 她不禁笑了起来,小脸看起来如朝露清新客人,特别是那双眼睛眉目清澈又水灵。 顾以泽心下一动,向她走去,然后伸出手。 “给我吧。” 米酒点点头,把用塑料袋装好的餐递给他。 脸蛋红扑扑的,不敢抬头。 “不要走。” 米酒脚步停下,一脸疑惑。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他竟然还认得她?米酒低着头,更加不敢把脸抬起来。 顾以泽面无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听说是你把我翻墙的事情举报出去的?” 米酒拼命摇头。 不,不是我。 她的眼睛瞪圆,如同受惊的小鹿闪着惊恐。 可真让人心疼。 顾以泽不去看她的表情,狠着心继续保持一脸凶样:“不是你还是谁,那天就你看见了?” 米酒还是摇头,急的眼眶都发红了。 顾以泽不忍心继续凶他,冷冷说:“你跟我来。” 他走在前面,米酒跟在他后面下了楼。 察觉到她跟的有些吃力,于是他偷偷放缓了脚步。 顾以泽什么也没做,带着他在学校里绕了一圈,最后停在食堂门口,那里的学生刚刚吃完饭都在向外走。 他猛然把外卖盒子摔在地上。 “听好了,从今以后只能我欺负你,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债,除了我之外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击剑部顾以泽作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顾以泽喉咙发紧,转身离开了。 实在不能看到她那委屈的小脸,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哄,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真可怜!” “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他。” “顾以泽也真是的,这样欺负一个小哑巴。” …… 议论声传入米酒的耳朵。 她的眼睛蒙了一层雾,十指紧扣掌心。 呆立许久,她咬了咬牙弯腰捡起地上的垃圾,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出体院大门。 顾以泽站在拐角处一直目送她离开校园,捏紧拳头,睫毛发颤。 江娜真看到这一幕,脾气立刻就上来了,他去追顾以泽,一把拽过他的衣角指着他的鼻子骂:“顾以泽你混蛋,竟然欺负女孩子!” “不关你事。”顾以泽心烦意乱,不觉之间吼了出声。 江娜真怔住。 这不是平常的顾以泽。 宋晚舟拉着江娜真的手说:“他可能心情不好,才对你发脾气。” “从小到大,虽然他一直给人摆着一张臭脸,可也没见他发过那么大脾气,也不知道那个小哑巴是怎么惹怒他了?” 惹怒? 宋晚舟眼皮垂了下去。 顾以泽看小哑巴的眼神明明是温柔的带着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