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不是梦。 原来她是因为这东西被格外垂怜。 云七七这回是真的脸红了,红炸。 “这、这……”她呐呐不安,侧过身不敢去看一旁英俊白公子。 她开始拼命回想昨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错,导致见义勇为彻底变质的。 起初是发现有人落水,她跳湖去救人,发现是白公子,然后……是他先主动的! 可自己好像也没拒绝…… 啊啊啊以为是在做梦当然没拒绝啊! 云七七悔不当初,然木已成舟,再计较这些也没用。她惆怅地捂着肚子,眼下重要的是怎么脱困。 “仙长……”她小心地看着他:“我昨日的记忆云里雾里,还以为自己是撞了梦魇。” 廉靖负手而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他是不会说妖修发情的气息有致幻效果的。 “本君知晓了,许是你肉体凡胎,承受不住本君的元阳。” 廉靖心想这样也说得通她为什么没有听话留在西湖等他,许就是被强大的灵力冲昏头,没听见也不记得了。 “我本是十万大山冰魄寒潭的蛟蛇,昨日碰巧身体有异,想借西湖地闭关调理,没成想与你阴差阳错。本君的元阳灵力醇厚无比,对修炼有大益处。你是凡人无法炼化精元,一直存在腹部,在开了智的精怪和人修面前就犹如一块发着光的极品灵石。本君昨日叫你留下等着,便是怕你乱跑出事。”说到这见云七七面色有异,廉靖顿了顿,轻言道:“无妨,你不知道,这不怪你。” 他刻意避重就轻略过中了催情毒气的事,此事有损颜面,不提也罢,没人知道最好。 “紫嫣姑娘和您一起的公子呢?” “与本君皆是同修。” 云七七哗然,原来紫嫣姑娘也是妖! 她全然信了廉靖的话,恍然昨日白公子是要下水去修炼,自己这么一撞,还真是够阴差阳错的。 所以从头到尾是自己多管闲事,然后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也才了然,原来她今晚吸引无数飞禽走兽,甚至引来花豹穿山甲和两位人类修士,都是奔着肚子里的大妖元阳来的。 自己现在就像是黑夜中唯一打着手电筒的那个人,鲜亮明显的一个活靶子,走哪打哪,弹无虚发。 腹中之物一日不除,她就时刻有被人或者妖物盯上剖腹取灵的危险。这还是死的痛快的,要是再遇上玉虚门修士这种,抓她回去当炉鼎,修士各种奇奇怪怪的功法,到时候怕是才真的生不如死…… 想想都打寒,一步错步步错,云七七心中这个悔啊。 “那怎么办啊仙长!”云七七是真急了,一着急就忘了身边这是位手段通天的大妖怪,看向罪魁祸首的眼神又委屈又埋怨。 昨晚二人之间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无关谁对谁错的,如果没有这腹中隐患。她就当做是一场黄粱美梦也无妨。 可是现在可如何是好?师父仙逝她便开始了天为被,地为席,四海为家的日子。如今叫她无处所去,又无处所留。一股苍茫无依的茫然感觉袭上心间,这可真是…… 师父,你只叫我一路向西,徒儿我的终点又在哪里? 思想的惯性就像黑洞,永远不知道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出口又通向了哪里。 云七七这么一多想,丧! 廉靖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个人类女子的各种表现,倒是看出几分乐趣,他大部分时间都被拿来修炼,鲜少接触人类,甚至同族都接触的不多。 不知她都在想些什么,表情变了几变,每一次都不一样。 慢慢地他感觉她周围散发的气味越来越忧郁,精气神儿也不旺盛,月色下这人类女子低垂着头脸色愁闷,手虚按着小腹,好似犯了天大的难案。 突然,她悄悄瞪了他一眼。 非常小心,转瞬即逝,但确确实实是个白眼。 廉靖讶异挑眉,这是嫌弃他的元阳? 几百年来,不知多少人修、妖修自荐枕席,求取双修共进,甚至有那些只求纵向天性一响贪欢的同族百般纠缠,都被他打跑了。 他一向不喜这类既得天地造化却不潜心修炼的同修,他们蛇类寿命只有短短十数载,即使聚灵开智便多得一甲子,也比人类和那些天生寿命长的族类时间短多了。 而且蛇类天生习性,光是□□和冬眠就花去大半时间。像他,就已经能完美克制发情期和冬眠了。这些时间都留下修炼,所以他是近千年唯一一个五百年修为便将化蛟的白蛇。 他本来想留着元阳一直修成真龙金身,届时通体纯粹,飞升渡劫得天独厚。 昨天一遭被欲海沉浮,金身已破,他可是懊恼不已,要不是期间发现她身体有异处,怕是会被气的立誓百年不出寒潭。 怎么到她这如此嫌弃? 生平第一次,廉靖上君居然被一个人类女子嫌弃了。 廉靖心里也沉郁,明明是她占了便宜。 = =、 夜风丝丝缕缕飘过又打着璇儿回来转一圈。发现此地的两人依旧还在原地,互相背视,也不说话,似乎是在互相生闷气,好生稀奇。 先调节好的是云七七,她好歹是经历过几次生死大难还生命顽强的幸运儿,丧是一时的,生活是要继续的! 当初在师父手中抱着多活一天赚一天的想法健健康康活到现在,那么今后的每天也同样是多活一天就赚一天,这么想着云七七心思就通畅了。 “仙长!你能再帮帮我解决一下你留下的……额……行吗?”云七七按实在说不出那个词。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廉靖听到声音张开眼,月华在他头顶无形地慢慢渗透,如果同是修士的话就能看见他头顶一缕缕浓郁光辉的灵气逐渐滋润渗透全身。当然没有灵气的凡人是看不见他头顶汇聚的灵气。在云七七眼中他就是在闭目养神。 廉靖上君早就不费心思这些个浪费修炼的事了,直接是就地吸收灵气运转周身经脉血液。 “有。”廉靖言简意赅。 “恳请仙长相救!”云七七兴奋地瞳孔晶亮。“幸遇仙长便是小女子三生有幸,今日恩情无以为报,日后我必定为仙长立长明灯,日日祈福侍奉!” 果然大妖们肯定是有办法的,最好是直接能现场就提走,也好分道扬镳继续走她的西行路。 “你跟本君回寒潭。” 嗯?? 廉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本君教你踏上登天梯,当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云七七仿佛是没有听明白眼前这位大妖的意思。 “你是说,要我修仙?” 廉靖头顶霜月,目光不带有一丝情感,仿佛她看着的正是一双深渊兽瞳。 “修与不修,都是你的选择。你要是想学,本君便教你,有本君的精元加持,事半功倍,即便是劣灵根,成婴结丹也不成问题。” “你若是不想学,本君便用灵气灌入你体内疏导,多则一年少则数月。便能将你体内的元阳灵力挥发干净。” “当然,还有一个最方便的方法。”廉靖薄唇开合,轻飘飘道。 “那便是双修。” 额……云七七听到最后一个方法的时候尴尬低下头,不好意思笑笑:“那个……不了吧……” 这么风光霁月的大妖说双修是最方便的方法,然后他们二人昨天还方便了一下。他真是一点都不尴尬的吗…… 云七七是真尴尬,搓搓耳垂,心想古时候是不是就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箴言。 突然,白公子那道百听不厌仿佛清泉流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可是,本君想与你双修。” “??!!”云七七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谪仙一样的人,忍不住控了控耳朵里的土。 他刚刚说什么?想跟我说修??别告诉我昨天一下上瘾了?! 在她惊诧万分的注视下,廉靖抬起他白玉般的手指,缓缓、逐渐,向着她胸口的位置靠过来。 云七七的背部随着他的推进一点点躬起,妄图拉开距离。 喂喂喂,你控制一下手,想干什么手! 就在云七七要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时,他的进攻终于停止,隔着微不可查的距离和糟糕的麻布布料。眼神里透着异样的光亮,看着她胸口位置。 “你这里,有本君想要的东西。” “……” 空气中陡然寂静。 你们以为这是很浪漫的场景吗?不!在云七七眼中这相当于一个恐怖威胁。 她颤抖着伸手抚向自己胸口,确切地说,是左边心口,也就是白公子手指点住的位置。 嘴唇抖了抖,细不可闻地问:“我的……心?” 正巧一阵风打过,云七七打了个激灵。 夜黑风高,荒郊野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大妖,指着你的心口满脸渴望地说:你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就问你怕不怕。 云七七:我怕。 嘴唇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云七七眼珠乱颤,忐忑的问:“你……不是要……吃我吧……” 廉靖:“……” 云七七:“那、那我这没别的了……呵呵……呵……” “……本君修行百年。早就不食用血肉。每日吞入灵力就可以滋养肺腑血肉。”廉靖说到这,颇为意味深长地到了下云七七一眼:“凡人血肉污杂,等同于废物,吞食对本君修行不易。” 言外之际,吃你等于吃垃圾。 云七七大喜过望,不吃人就好。 人生第一次因为被当成垃圾而开心。当垃圾怎么了,当垃圾不用被吃掉的话她愿意当一辈子垃圾! “本君想要的,是你心口里的太阳精气。” 云七七心中一惊:“什么太阳精气?怎么给你?” 月色下,云七七第二次看见白公子笑。 “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