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在经过一刻钟左右时间的休息后,赫万泽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幽幽地看着坐在他床前的女人,想要起身。
“姐。”
“别动别动,你身体还没好呢,咋把自己累成这样,要不是给你打不通电话,我差点......”赫秋彤想想都一阵后怕。
“你说你,工作有那么重要吗?看把你累得。”
“我没事。”赫万泽刚出口,随即转换语气,“好了,我会调整下状态的。”
“一定。”
“一定。”
姐弟俩都不是善言辞的人,得到弟弟的承诺,赫秋彤就放心了。
赫万泽也可以安静片刻。
而他确实也觉得自己之前的工作强度有点勉强,或许他真的该给自己放几天假了。
他如此想着。
柔柔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令他眉尾处的小痣都泛起微光,更显得他俊美得不似凡人。
窗户外,几个护士心脏怦怦乱跳。
“啊啊啊,他好帅啊,比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他怎么好了呢,我还想再照顾他几天呢。”
“得了吧,你是想欣赏人家的盛世美颜。”
被戳中心思的姑娘丝毫不恼怒,反而打趣说话那人,“咋了,难道你不想多看两眼?”
那个护士不说话,脸瞬间红了,扒着头看去,道,“我可得好好看看,出院后就再也看不着了。”
“你们说要是他是明星该多好,偏偏是个豪门,叫我连个欣赏他美貌的机会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
她们讨论得聚精会神,许霄小朋友歪着脑袋听她们说话,显得十分萌哒哒。
直到他突然开口
“你们喜欢我舅舅?”
众护士齐齐回头,尴尬无比。
......
与此同时,令桑钰吓得面目苍白的背影终于转了过来。
她脸色青白,长长的发丝披散,漆黑无比的眼瞳中流出鲜艳的鲜血,腥臭的味道无法遮盖,嫣红色的水滴落在地上,一声一声犹如催命倒计时。
看到他们时,布满青紫纹路的手指甲疯长,指尖渗着冰冷窒息的冷光。
“又一个厉鬼。”看来这书里的地府不咋样啊。
桑灵滋滋做声,毫不留情地吐槽书里的同行。
“瞧你这样子变成厉鬼也有段时间了,咋的不见长脑子。”
逃犯碰到了典狱长,还不赶快跑,在这嘚瑟啥呢。
就算她不是书里正儿八经的阎王,可好歹也是阎王,她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那厉鬼目光凝视着她,模样凶戾,“你是谁?”
为什么看着是个人类,却有那么恐怖的气息,叫她压抑不住的恐惧。
“你倒不如说说你扒人家的门口做什么?可别告诉我说是我那邻居杀了你。”桑灵嘻嘻一笑,倒反问起了她。
厉鬼瞬间恼怒。
“多管闲事,滚开——”
就在她这话刚落下时,一道凌厉的鞭影已经劈了过去。
阵阵轰隆声后,墙上一道动作扭曲的黑影处条条蜘蛛网状的裂缝开始扩散。
桑灵皱着眉头,“咋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那厉鬼从墙上直挺挺倒在地上,脸上还是一副不可能的表情。
桑钰低头看着厉鬼的凄惨模样,小嘴巴张了起来。
而桑灵刚刚削了她一顿不说,此刻手指尖又窜出一朵橘黄中渗着幽幽蓝光的火焰,带着压迫万物,能将她立刻化为灰烬的恐怕感觉。
那完全没有厉鬼风头的厉鬼小姐终于惊恐了起来,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桑灵歪了外头想想,“大概是阎王吧。”
编外的。
显然这个世界有阎王,不过这更好,总算不用那些大佬对她耳提面命,她甘愿在书里当条咸鱼,享受人生。
就是老是有不识干的鬼愣是要撞过来。
她都无奈了。
不能叫她好好安生度个假吗?
这穿书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桑灵一阵吐槽,然而这位厉鬼小姐心拔凉拔凉的。
就算是刚做厉鬼,也知道阎王是干什么的。
有哪个厉鬼敢说自己不怕阴差,不怕阎王爷的。
“不对,哪个阎王爷是女的,而且还是个未成年?”她总算想起来反驳的话?
“咋了,你性别歧视?”咋就叫阎王爷不能是女的,虽然她对就任无感,可她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吧。
桑灵表情有些郁闷,直截了当问,“老实说,你来这想做什么?”
厉鬼小姐可怜兮兮地躲在角落里,眼眶中满是惊恐地看着她。
“你真的是阎王。”厉鬼颤颤问。
“不信?”火焰更炙热了几分。
“信信信——”
哪怕就这么一小簇火苗,她都全身颤栗。
按理说她刚成为厉鬼应该是力量最强大的时候,可是在这橙蓝色火焰下竟然有种要被烧焦的可怕感觉。
只一眼,她便害怕得彻底移开视线。
再不敢提她性别的事,老老实实把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我要杀了他。”
“她还是他?”桑灵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张译文。”她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叫,“我要杀了张译文。”
她厉声尖叫,簌簌的血泪自眼眶中流出,浑身腥气的她味道更重了三分,漆黑的眼眸里升腾起恨意,仇恨快要将她的理智完全吞噬。
而此刻楼梯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
桑灵皱眉。
“麻烦。”
又一道破空声响起,另一面墙上又多了一大片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的裂缝。
来人一愣,她仿佛有些不认识地开口。
“灵灵?”
桑灵收回脚,单手抱着小正太回头。
哦,原来是她。
楼梯拐角处,一身着白裙的孕妇开口,看见她抱着桑钰,一时间笑容洒满了她的脸颊,温柔无限。
很难叫人不生出好感。
就算她曾怀疑她虐待这个小崽子,桑灵也很难讨厌她。
“夏姐姐。”桑钰羞涩叫了一声。
“怎么站在门外,瞧这小脸冻的。”夏听溪走了上来,胸口微微颤动,费了好久总算气息喘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