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想打人。
最终,她还是选择向命运低头:“......来就来,谁怕谁啊?”
旁边的喻珏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很是精彩,为云丹沧桑的内心带来了一丝安慰。
羽翘抹了抹眼泪,往喻珏身旁靠得更近了些:“琴棋书画,作诗舞蹈,公子自己选,羽翘定不推辞。”
云丹发现喻珏的脚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悄悄地又往远离羽翘的方向挪了挪。
云丹纳闷道:【玛卡巴卡,这个喻珏到底想干嘛啊?先是来百花楼听美人一对一讲单独讲话本,又是对羽翘一腔深情视而不见,现在还要远离她的投怀送抱?这是正经青楼客该干的事么?】
【宝贝,反派大佬的思路总是和常人不同的。】
行吧,那至于羽翘说的琴棋书画?她只会画火柴人和下五子棋。诗什么的,她倒是还能随便编几句,但艺术水平如何就不能保证了。
云丹思考片刻后道:“比作诗,如何?”
羽翘见她应允,随即破涕为笑。
“一言为定。”
*
翌日,因举行完及笄礼后有一些祭祖之类的流程要走,云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准备。
一大清早,皇后身边的松韵嬷嬷便前来负责给自己讲礼仪流程和注意事项。
云丹正端坐着边听边记,旁边的甘棠甘露则在收拾东西。
忽然,她瞥见甘棠抱着的那个木箱子里,好像露出了个什么眼熟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剑柄?
是被原身偷走的、三皇子的那把宝剑!
看到这把宝剑,云丹心情复杂。
去年的论剑大会上三皇子拔得头筹,皇上亲自将这把名为问天的绝世宝剑赐给了他。在书中,原身陷害男女主的阴谋败露后,她也是用这把剑将自己捅了个对穿,发了毒誓说自己是无辜的!
想到未来要走的这个剧情,云丹就不由得瑟瑟发抖。
“公主殿下?”松韵嬷嬷见她望着某处,也疑惑地转过头去。
“甘棠!”情急之下,云丹急切地喊了出来。
好在甘棠人机灵,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啪”地一声将木盒合上了。
“殿下可是藏了什么东西?”松韵嬷嬷目光幽深,她站起身就往甘棠所在位置走去。
甘棠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道:“我家公主的私人物品,怎么,嬷嬷要强行查看么?”
虽然只是个管事的嬷嬷,但毕竟是皇后身边的,见甘棠如此蛮横,云丹也吓了一跳:“甘棠!不得无礼!”
甘棠便假模假样地伏了伏身子:“奴婢言语有所冒犯嬷嬷,可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强行打开了这木盒子的后果......嬷嬷可要三思。”
云丹也走过去,拦在松韵嬷嬷和甘棠中间:“嬷嬷,这些是母妃赐我于祭祖礼上之所用,按照规矩,私房物是不能提前给人看见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规矩?”面对两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松韵嬷嬷一点都不怵,语调突然拔高。
“怎么?连对着皇上亲封的玉玫公主,嬷嬷也是这般说话的么?”
随着一阵银铃轻响,一个身着滚金石榴裙、雪貂披肩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时,门外的太监才拉长了尖锐的嗓音:“香妃娘娘驾到——”
“参见香妃娘娘。”
“参见母妃。”
一时间,阁中所有人都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
松韵嬷嬷额间渗出冷汗:“奴婢不敢......”
“想来嬷嬷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久了,都快忘却长公主是什么身份了。”香妃虽打扮浓艳,长相却清丽柔弱,雍容华贵和清新脱俗两种气质在她身上竟可以奇妙地相容。
香妃用玉柄羽毛扇轻掩朱唇,娇笑道:“长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嬷嬷也要不懂事么?嬷嬷可别是现在管事权力大了,胆子就肥了,连天子血脉也不放在眼里了?咱们这宫中,讲究的是一个尊卑有别......”
香妃娘娘一番话说得毒辣,“蔑视天子权威”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算松韵嬷嬷再如何有理,此刻也不好出言反驳。
“甘棠,把东西收回本宫那边儿去。”
香妃娘娘也不含糊,一声令下,甘棠便抱起木箱子上了香妃停在外边的轿子。
接着,香妃娘娘就大马金刀地在一旁的雕花镂空椅上坐下了,纡尊降贵地矜持道:“嬷嬷继续讲祭祖之事吧,本宫也想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