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遽变,靠国师府的名头受尽尊贵后,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威胁的话语,从这个小娘子身上,他只看到了不知天高地厚。
腿烤了火之后已经恢复了知觉,身体也有了些力气。看着孤身一人住在屋里的眉栗,他的目光变得凶狠,手已经悄悄摸上小腿上的刀。
这个国师府弟子眯起眼,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一个任人揉搓的小娘们,还以为爷爷奈何不了你?趁我还愿意放过你,赶紧赏自己一个巴掌了事!”
不过一个小姑娘,自己碾死还不容易吗?但是……这个小娘子娇小身量,脸庞稚嫩,长得还算不错,之后可以,嘿嘿。
眉栗看着他色迷迷的眼神,抬手捏碎了桌角。
“砰”的一声,木渣四溅。
她让他进屋才不是想救他,而是想逗弄一下国师府的弟子一解心头只恨,既然她不想玩了,他就该死了。
眉栗轻敲了三下床边,那火塘里的火舌应声窜出,如蛇一般蓄力,向男人凶猛地扑去——
他只是国师府的外门弟子,只会些微末符道,更何况还拖着条断腿,只能匆忙祭出防御诀,勉强抵抗那看似细细的火舌。
但那原本普通的火却像长了眼睛,竟然专攻他防御的薄弱点,他额头冷汗津津,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火舌找到了弱点,“啪”的一声,那火苗竟给了他一巴掌!
这哪是个良家小娘子,这分明是个吃人的魔头!
那双眼睛还注视着他,就像猎场里看到垂死挣扎但无路可逃的猎物,充满戏谑和阴狠。
他转身夺门而逃,却被门槛绊了一跤,顾不得疼痛又站不起来,只好像狗一样往外爬去。
屋里的眉栗从男人转身逃后就在床沿上慢慢写字,一笔一划,力求好看,偶尔一个字写的不好,还要挥去重新再来。
金色的符文在她指尖渐渐成型,眉栗挥袖一弹,它就如箭一般脱离了床沿冲向空中。
雪地里,男人实在爬不动了,他回头看看,离那间小破屋已经有半里路了。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一枚符印从天上来,杀气腾腾破空尖啸,“嗤”的一声没入了前面人的后心。
初时不见半滴血。
下一秒,血液磅礴而出——
那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被穿透的胸前,他用手捧着汩汩的血,符文像水一样化在他的手里。
血液喷薄在雪地里,染红了一大片。
不一会,雪满山的风雪就把这人吹做一桩冰雕,冰里的人双目圆睁,西子捧心。
眉栗的手指轻轻敲在塌了一角的木桌上,“啧啧”两声。
幸好不是在屋子里,不然收拾起来真是麻烦。
雪原上,边界处的妖兽们还不肯离去,它们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木屋里远远传来稍显稚嫩的声音:“吃吧,这个人送给你们了,务必吃干净哦。”
隐在深林中的幽暗妖物纷纷跃出边界,将那已经开始僵硬的人拖回深林里。
黑暗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