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巴巴托斯来他的璃月是为了什么,但种种缘由推敲下去,必不会是与武力相关的事。
不客气的说,十个巴巴托斯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此并非主要的因由,更关键在于巴巴托斯个人的性情,如果说火神好武斗,冰神好权柄,岩神好契约,那么风神巴巴托斯,所好所求仅有微不足道的自由而已。
不,说自由是微不足道的,也未免太放肆了,普天之下,能自由行事者,不被案牍劳神者,不被世间百态迷乱者,少之又少,真要做到“自由”一事,难又难。
便是初始至高的元素七神,照样如是。
若非如此,彼此无须划分天下,各自掌一沃土,号“尘世七执政”。
自由难求矣。
风神所贯彻之自由,于他看来,缺陷繁多——连自己的国家危机当头都无法守护,这种自由,呵,不要也罢。
民众的信仰力越多,神的元素力也自然更强。
风神抛却部分神力,给予民众自由,使蒙德人无须荫蔽在神的庇护下,以求得民众自由之道。
在他看来,虽出发点是好的,但多少有些过了。
依他所想,循序渐进远好过撒手不干,巴巴托斯摸鱼摸得实在太彻底了。
唯有自身的实力,才永远是最值得信任的东西。你大可以不相信他人,但你必须相信自己,如果连自己也信任不过,不过是一能行走的空壳子罢了。
自然,他之所说并非指风神之行,巴巴托斯所贯彻的自由,他多少也能领悟,曾经仙众的时代,被岁月磨灭的快成纸之书。
如今是人众的时代,拥有神之眼的顶尖人类,倒不能说要比仙众弱多少。
逆水行舟者,不进而退。
他早已明白这一点。
就比如现在,琉璃亭门口着绿装的女流浪诗人,一化自己弱势的模样,把腰间刻有风元素图腾的玻璃球取下,哼哼道:
“想必掌柜的应见多识广,这是什么东西,掌柜的你可知道?”
“这是……”
先前那口出狂言的掌柜抬了抬塌鼻子的眼镜,凑近了仔细端相。
他总觉得这玻璃球有些熟悉,往日琉璃亭应偶有见过。
正想仔细翻找记忆,但打量着流浪诗人的打扮,忽而又浑不怕惧了。
璃月的大人物他识得七七八八,就没有他不认识的,而眼前这女子听起口气是个老酒徒。
但依他的印象,整个璃月港好酒的女人虽多,但能称得富贵家的,也就北斗商船那名女船长了。
若是她来,他自然要怕,怕到要恭恭敬敬的待她,能被让凝光大人头疼的女人,绝不是区区琉璃亭能惹的。
虽说琉璃亭背后有许多玉京台的大人物,八门有之,七星似乎也有。
一言以蔽之,自己无须在意眼前这流浪诗人。
况且琉璃亭的名酒女儿红远近闻名,还与岩王爷的扶持少不了关系呢!
犹记得百年前,曾经帝君大人化身微服民间,偶然路过当时不过一街边小酒馆的琉璃亭,坐下点了一壶酒,赞一声:“此酒不错。”
仅此一句,便让琉璃亭借此乘风起势,璃月人慕岩王爷之名而来,摇身一变成为当时最顶级的酒楼。
是时门前摩肩接踵,人流如织,队伍迤逦而去如长龙望不见尾,岩王爷之名号,由此可见一斑。
即使是玉京台的大人物,在琉璃亭这一亩三分地,也万万不敢拂却了东家的颜面。
敢在此闹事,便等同与和岩王爷作对,无须千岩军动手,在笃信岩王爷的璃月人面前,光是每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把闹事者活活淹死。
这极大地壮大了掌柜的自信,即使这琉璃亭是东家的,他也毫无所惧,往日里口出狂言之时多不胜数,十数年来不也活得挺好。
自然,他也是有眼力见的,若七星以及道人来,他可不敢扯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