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俞很是生气,回到住处便让翠儿将冯靖易送她的茶叶与玉簪拿去扔了。看着就碍眼来气。
拿这歹人没办法,还能拿东西没办法么?
翠儿领了东西,想了想,没敢扔。偷偷的藏在自己房中。虽不知公主为何生气,但她觉得。公主必是会再寻这些东西的。
要问为什么,翠儿自个儿在那儿学着教书先生样子,摇头晃脑的说,嗯,女人的直觉。
夜间宋子俞就有些后悔,自己失态骂了冯靖易,这个冯靖易会不会给辰儿使绊子?十几年间,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怎么会上前骂人。若是这些话被四皇兄听到,又如何是好啊?
熬不住困意,宋子俞还是合上了眼。
第二日早朝,朝堂上炸开了锅,因这朝堂之上站着个女子。更因这女子竟是冯乾山之女。
这冯太傅何时有个女儿?众大臣疑惑,可看着这女子,但凭这长得八分相似的眉眼,不相信都不行。
小皇帝皱着眉,看着殿上议论纷纷的大臣。这女子以后就是自己的老师?也是跟常太傅一样的老师么?可皇姐说过,四皇兄给自己安排的人,必是来监督自己的。
“冯太傅之才,想必各位大臣都知晓,先前本王已派人打听过,这冯靖易才学人品,皆是口碑极好,连本王都自愧不如。所以本王才将这冯大人寻来给皇上授课。不知皇上可否满意?”
四王爷装作一副热心兄长的样子,看了眼宋子辰,眯着眼,眼里尽是警告,提醒着宋子辰该讲早上背的那些话。
受制于人,便不得不低头。让一个女子做皇帝的老师,前无此例。宋子辰龙袍下的手攥紧,端正了身子。还是按照四王爷的意思讲了出来,
“冯太傅长,其女亦颇有学业,朕甚慊,欲从师冯卿。立皇帝少师。朕谢皇兄美意。”
皇帝少师同太子少师一样,从二品。地位尊贵却无实权。
“臣谢圣恩,必尽力以报。”
冯靖易上前拜谢,只弯腰行了个礼。既已为帝师,自然不用再行跪拜之礼。
大臣们面色各不相同。有个别胆大的,便起了头。
“圣上万不可,这冯靖易虽为谢太傅之后,纵再有才学,可毕竟是女子。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哪有女子为帝师,这传到百姓耳中,怕是要笑话吾辈无用啊。”
说话的是左都御史,姓刘。近五十的模样。都察院御史自古有封驳权。但这刘御史可是胆大,丝毫不顾皇帝脸面。
“大胆,本王说可,前朝女官甚多,怎到了你这儿,就不行了?刘御史可还有什么意见?”
四王爷未去看刘御史,却一语惊得刘御史急忙跪了下来,
“臣惶恐,臣老糊涂了。四王爷恕罪。”
“哼,可还有不服之人?”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宋子琦权压皇帝,况且喜怒无常。大臣们也是不得不从,敢怒不敢言。
冯靖易听着这出,只是低着头,面色无常。
朝散,四王爷拦住冯靖易,让她今日先不授课。邀她宫外一游。
说的是宫外一游,不如说王府一游。
王府已备下一桌酒菜。
“冯大人请入座,请冯大人入京,本王还未与冯大人相谈,今日请冯大人来此处,是要与冯大人交个朋友。”
宋子琦在正座上坐下,示意下人们都撤下。
“王爷抬爱,本就该靖易前来拜访。只是刚入京,昨日又安顿住处,给耽搁了,王爷莫怪才是。”
冯靖易入了座。起身给宋子琦添了酒。
“靖易敬王爷一杯。”
宋子琦端了酒杯,却也不喝,抬眼打量着冯靖易。
冯靖易生的不错,面容有女儿家的妩媚。眼神却带着男子的英气。二者自成一派,也不冲突。端起酒杯仰头喝下杯中酒,眯着眼看冯靖易。
“说到底,冯太傅也算是本王的老师。幼年时教了本王许多道理。也给本王解了许多疑惑。当年得知冯太傅去世,本王也是难过了好久。靖易不必跟本王这么客气。私下喊我子琦便可。如今天下,缺的就是靖易这般人才。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靖易这般聪慧。不会看不懂这天下的局面罢。”
冯靖易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垂眸看手中的酒杯,很快又抬眸与宋子琦对视,宋子琦想从她的反应中寻些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
“王爷那日差人至我府上,只告诉靖易,可帮我寻得我阿爹因何而死。这件事乃是靖易心病。只要王爷做得到,需要靖易之处,靖易必当全力以赴。”
“哈哈哈,本王自是言出必行,还望靖易也能和本王一样。来来来,喝酒,本王今日开心,靖易陪本王多喝一些。来人,多拿些酒来。本王要与冯大人畅饮一番。”
冯靖易喝的是有些多。脚步都有些不稳。
回到住处时沈月早在门外侯着,门口还站着一人,冯靖易头脑有些发昏。不认得,好像又在哪儿见过。见冯靖易将要摔倒,二人急忙去扶。
“阿易姐姐,怎地喝这么多酒。长公主来了,在屋里。我扶你进去罢。翠儿姐姐,麻烦你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