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室里的灯光昏黄幽暗。整个人站在光影交界处，连身后的影子都是扭曲变形，仿佛站了鬼影一般，紫色的眸光深沉凌厉，几乎能割破咒灵们的外表，看见他们的内心。

“人类……你是太宰大人为六眼找来的那个医生！”

漏瑚抬头，紧紧地盯住森鸥外。

他早早的就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声，与咒灵交好的诅咒师，不过关注他也是因为太宰治将他安排进来，刚刚他匆匆瞥了一眼。

刚才与现在的他气势相差太大，漏瑚在一瞬间竟然没能认出来。

如果说，站在太宰治旁边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出窍的利刃，褪去了那一身平庸颓废的外皮，对着猎物露出了獠牙。

“怎么，你要背叛太宰大人吗？”

被挂在墙上的真人还不认识森鸥外，不过，凭借着漏瑚短短的两句话，他已经推测出了不少信息。

这个疑似是太宰治亲信的人类，在刚刚听见自己几乎是反叛的话后，非但没有露出不满，反而透露出相同的意思。

真人双眼一亮，饶有兴趣的看向了森鸥外。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的话，即将会发生的事他可太期待了。

只要一想到太宰治会从神坛上跌落下来，被踩进污泥里任人践踏，他就兴奋到连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我从来都没向他宣誓效忠过，所以根本就没有背叛这个说法吧。”

在漏瑚和真人两个特级咒灵的威压下，森鸥外泰然自若道。

“不过，可能你们会不相信我这个人类，那么就请这位你们未来的同伴来解释吧。”

他将身体向旁边挪开一步，将另一人的身影暴露在灯光中。

什么扭曲的影子，那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只不过由于身体瘦小，再加上灯光昏暗，竟然整个人被藏在了森鸥外的身后。

她抬起头，用面目全非的脸勉强勾出一个笑容。

“日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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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跑走后，太宰治和五条悟之间就陷入了冷场。

这小孩好像因为太宰治的一番话陷入了别扭，怎么也不愿意跟他交流，一路上都梗着脖子，强迫自己从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让他憋屈的是，太宰治完全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从来没有变过一样。

他把爱丽丝气哭，在太宰治眼里也只是一件尘埃般的小事，说了一句话就没再理他了，更不要说向他道歉。

到办公室以后，太宰治捏捏自己被血浸透的衣服，并没有要关照身上伤口的意思，一把将大衣粗暴扯下。

“……怎么能这样。”

五条悟皱着眉毛，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脱衣服的声音太吵了，轻一点。”

他脸上还保留着冷意，身体却已经不自知的靠近太宰治，绕到他身后想帮他西装外套轻轻拽下来。

就在即将双手即将搭上的那一瞬间，五条悟忽然顿住。

他这已经算是关心了吧，可恶！

还没等他纠结完，就听见太宰治没头没脑的问道：

“悟君，你相信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吗？”

五条悟一愣，联想到让他受伤的那个人，心头一梗，恶声恶气道：

“就你和那个女人会有缘分？我才不信！”

“是啊，我也不信。”

太宰治的回答完全超出了五条悟的预料，他下意识绷紧了面容，仰头看向太宰治的脸。

果然，他又露出了那种眼神————

漠然而平静，好像在望着一个他所看不见的世界。

“……”

五条悟心烦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注意到了他话语间透露出的东西。

“什么意思？”

“唔”，太宰治转身，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用你的大脑思考，悟君。”

“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个笨蛋，所以我想不到！”

五条悟理直气壮的回答。

太宰治好像都被他的回复震惊到了，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然而到最后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五条悟走到桌边。

“你看。”

他拿出纸和笔，在雪白的纸面上画了一个简体小人。

半长的头发，医生典型的白大褂服装。

“是森鸥外。”

“猜对了哦。”

太宰治又换了一片区域，画出一个长发的小人。

“是那个女人。”

“悟君觉得，他们两人会是什么关系呢。”

五条悟凝神想了一下，一个是为主人报仇的女仆，一个是无所事事的医生，他们的人生轨迹毫无交界之处，只能说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