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训练,林楷勉强算是适应了这种木板床的军训生活。
顺便把每晚和江昀挤同一条被子形成了习惯。
有时候林楷也觉得挺神奇的,一个gay居然能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直男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都这样了他居然还不硬。
定力真棒。
真牛。
江昀作为舍长也没有半点校霸的样子,没有什么七零舍友的不堪事迹。
他努力地让宿舍不被罚,早上舍友六点钟醒,他勤奋到直接四点多起来就开始洗漱了。
有时候顺带着把林楷也吵醒了,然后他们就慢慢悠悠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叠两个豆腐块。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江昀的脾气很刚,宋教官这段时间很少着他们宿舍的麻烦。
“听说明天咱们学校的领导要来,说要连着视察一个星期,还安排了宿舍给他们住。”今天吃完晚饭,陈叙阳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
“消息靠谱吗?”胡斌杰问。
“我刚刚经过楼下教官宿舍听见的,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靠谱过?”陈叙阳往床上一躺。
江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熄灯之前不允许躺床。”
陈叙阳马上弹了起来,尴尬地摆着手坐到了地上:“哎不好意思啊,忘记了,忘记了……”
“领导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伙食会变好?”严峋皱着眉很愁,“我这辈子的番茄炒鸡蛋都快吃完了。”
“你想得美吧,要好也只是领导的伙食好,跟我们没有关系。”陈叙阳微笑,“但是我听总教官在下面讨论,说可能要搞一个活动,让领导看一看以示他们没真的有在虐待学生。”
“什么活动你知道吗?”胡斌杰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说话就跟唱美声似的,他已经等熄灯等得快困死了,就等哨子一响掀被子睡觉。
陈叙阳这一次都没藏着掖着,直接了当说:“运动会。”
众人迷茫了一会儿,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很简单之后,慢慢转头盯着他。
“什么意思?我们训练这么辛苦,还要抽时间准备运动会?”一边的赵飒正在小桌旁泡面,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概率是,如果教官好心的话,可能会给我们降低训练难度,如果不好心的话可能得兼顾两边。”陈叙阳想了想,“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后者。”
林楷叹了口气。
严峋生无可恋:“反正不管是哪一种累的都是我们呗。”
“那能怎么办呢,我们赢了比赛食堂也不会给我们开小灶。”陈叙阳坐在地上,狠狠摸了一把旁边林楷的腿,“天天红烧肉,我都快吃他妈吐了!”
林楷正在吃江昀给他的小海苔,被这么一摸差点儿抬腿蹬过去。
江昀淡淡地扫了过去。
陈叙阳又摸了两把,视线往上一看,突然看到一个冷飕飕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看了看江昀,又看了看林楷,莫名松开了自己的手。
陈叙阳看着江昀收回了视线才松了口气。
……不对,他为什么要松口气???
“哎哟,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胡斌杰往床上一倒。
江昀又看着胡斌杰,再次重复:“不允许躺床上。”
晚上,熄灯哨一响,林楷迅速咕噜噜钻进了被窝里面。
鉴于前几天下来发现被子太难叠,大部分人睡觉都是穿着迷彩服直接躺进去的,这样第二天起了床,洗了脸叠完被子就可以走,不至于跑操的时候迟到。
不过林楷觉得不舒服,每天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脱光了睡似的,非得换上自己的贴身睡衣。
他就是豌豆公主!他认了!
现在就他妈是马上起来开夜会他也不会再穿上那个扎人的劣质军训服了!
江昀每天都会等林楷睡着之后再睡,这是林楷通过这么些天观察出来的。
而且校霸这个人很守男德。
起码在林楷看来是的。
虽说他们俩睡一起,不过江昀从来没越过界。
比如前一天晚上江昀入睡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第二天醒来还是什么姿势。
这时候就算有小道消息告诉林楷说江昀不是直男,他也得在这一瞬间也狠狠心动了。
隐忍克制,坚守男德的校草学霸,真往他审美点儿上直戳。
就是今天有点反常,江昀熄了灯之后去洗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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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在走廊尽头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他靠着墙,看着拐角处玻璃窗照射进来的路灯光,远远的地方暖黄的样子,那也是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村落。
人多的地方才会热闹。
军训悄摸着带手机过来的人挺多,他也是偷偷带了手机过来的人。
不过他不打游戏,偶尔只翻看一下家里的微信群,看看老爸和老妈有没有谁能记得起他。
老妈是个女强人,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公司,老爸是当年倒插门过来的,在一个私企上班,996制度,每天加班,不定期出差。
江昀感觉自己从小到大见到老爸的次数屈指可数,感觉逢年过节就算在家也有忙不完的事,老妈那边也半斤八两。
很多时候就是在这样的夜晚,江昀一个人在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生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睁眼闭眼都是白花花的墙壁,张姨定了时间会到家里来打扫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活人在屋子里了。
窗外操场上有一只夜猫飞了过去,然后戛然而止,对着空气开始挠挠挠……
他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像古代喝醉了酒没事儿干想写诗抒发惆怅情怀的老头子。
此情此景,江昀真的想抽根烟来解解闷。
“愁什么呢?”有人在背后说了一句。
江昀回过头。
林楷披了件羽绒服就出来了,里边是贴身的睡衣……还有短到膝盖上面的睡裤。
前几天这人好像才因为膝盖疼在被窝里嘶嘶哈哈的来着,今天就穿了条短裤出来晃荡。
江昀快给他气笑了:“朋友,现在山里已经零下了,你穿成这样?”
他觉得林楷这人真的挺神奇的,天气预报上的气温播报在他这儿仿佛就是个摆设。
“我穿那不舒服……而且热。”林楷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说,“问你呢,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他可能是真的热,脸都被蒸得有点红。
“借酒浇愁。”江昀说。
“那酒呢?”林楷问。
江昀把手空心握成了一个圈,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