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云嘴里嘟囔:“袁小燕那么温柔,配你绰绰有余。”
宋九尧抹了抹下巴,微微眯起眼来,“一看你就吃不上媒婆饭,你没问过我二姐,我有什么毛病?”
阿平坏笑,“尧哥,那毛病哪有人自己抖搂出来的。”
宋九尧睨着他,“藏着掖着不是坑人吗?”
林晚云握拳抵在鼻下,抿了抿嘴,“是我疏忽了,幸亏我吃不上媒婆饭,袁小燕也没掉坑。”
宋九尧敲敲木桌子,“以后别上我家买鱼,不卖给你。”
林晚云黑眼珠子往上一翻,话儿却是悄无声息咽了下去。
她何止上他家买鱼,她还跟他爸一起合伙养鸭子,要是让他知道……
大概是因为宋叔的关系,她私心里,总觉得宋九尧不坏,他就算知道了,顶多敲一下她的脑门,还能如何。
那之后,林晚云下班就去宋九尧的太阳歌舞厅帮忙,除了收银和记账,兴致来了,她还会上台献唱一首,太晚了她就让阿平把她送回福昌宿舍。
赵贤不在,宋九尧也不经常在,太阳歌舞厅的痞子二流子们知道她是赵贤的心上人,不敢对她放肆,偶尔会有人拿一些荤话打趣她,她一个利索白眼儿横过去,也就罢了。
以前混迹夜店的时候,那帮姐妹说得更溜,她早就免疫了。
周末歌舞厅从中午开放,她更忙了,连续两三周没有回家。
林白云偶尔回一趟娘家,听林晚云她妈抱怨说,二晚好久没回家了,林白云一寻思,心里有些发麻。
上回贷款那事儿,她拒绝之后,二晚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底干啥去了?
林白云上福昌的宿舍去找她,同宿舍的蓝姐说,林晚云可忙了,一下班就出门,每天很晚才回来,有时候还有挎斗摩托车送回来。
开州市有挎斗摩托车的也就宋九尧一个人,林白云一路找到了红砖房,在太阳歌舞厅找到了林晚云。
这还得了,哪有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整天混迹在歌舞厅里的。
二晚胆儿真是肥了!
“你赶紧跟我回家,不然我告诉大哥,小心大哥打断你的腿!”
“我在上班挣钱,我口袋没钱了,连一条鱼都买不了,回家做什么,你跟我妈说,等发了工资我就回去。”
“等着瞧吧,你在歌舞厅看那些不正经的,看村里人怎么说你。”
林晚云觉得好笑,“我看哪些不正经的了?”
“扭屁股正经?”
“扭屁股怎么不正经了,又不是光着扭。”
再说,光着膀子扭她也不吃亏,这年头,都是干苦力活,男人们肌肉精劲,极少有油腻的肥肉,看一眼也不会辣眼睛。
林白云气得够呛,“反正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回一趟家,不然大哥找上来,你就挨打!”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这会儿要是有个一两块钱,她也不至于没脸回家。
好一段时间没回去,空着手到家,她妈和大哥不会说什么,大嫂心里肯定不舒服,还有侄子侄女们,在家馋坏了,都盼着姑姑回家,能吃上点零嘴儿。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林晚云决定,找宋九尧预支一点工资,不行就上仓库拿点零嘴儿。
宋九尧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两天能碰上他一回就不错了。
不过今天挺幸运,她在外头趴着窗往里一看,宋九尧好像才起床,正光着膀子看BB机。
他一个抬臂,背肌结实有力,堪比运动员。
林晚云忍不住牵动嘴角。
她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大概没想到是她,宋九尧停滞一秒,垂着眼看她,“有事儿?”
林晚云视线一上一下,落在他胸口处,又回到他脸上,嘴角克制着往下抿了抿,“有事儿,我没钱了,想预支点工资。”
他鼻腔一个气声,“我这儿没有预支的说法,缺钱找赵贤要去。”
“他又不在。”
“他明天就到了。”
林晚云看着他,“我一分钱没有,今天要回林家村,你要是不给我预□□我就去仓库里拿点吃的,钱你从我工资里扣。”
宋九尧不以为意,“仓库钥匙不在我这里。”
林晚云才要张嘴,房门已经被他关上了。
……
真是多余问他。
她出去问阿平,阿平说拿仓库钥匙那人出门去了,要开得问尧哥去拿钥匙。
林晚云:“……他说他没有。”
“你好好问,他就有了。”
“……”
不用问,她该直接踹了葛朗台的门!
林晚云一口气冲到仓库房,踹门的力气却用不上,仓库门都没锁。
她报复性地搬了一箱汽水,一箱菠萝汁,一袋爆米花,两盒麦乳精,几袋甜麦圈,几袋太阳锅巴饼,硬是塞满了一整个挎斗。
阿平目瞪口呆,“回娘家走亲戚都没有你这么搬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回村里开小卖部呢。”
林晚云拍拍手里的灰,“反正我也不指望他给我发工资,能搬一点是一点。”
阿平:“……”
晚些时候,宋九尧要出门,去问阿平拿摩托车钥匙。
“林晚云开走了,还没见回来。”
“她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