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好冷。
和这个晚上一样的冷。
祝伶站在黑夜里,手机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的脸上,五官呈现着落寞之意。她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名牌包图片,下面有着价钱,她将钱打了过去,再也不想去看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消息。
祝伶翻开通讯录,找到了沈晓晨的电话,打了过去。
“妈……”
“祝伶?都这么晚了我为什么还能听见你旁边有车喇叭的声音?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在街上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哦。”祝伶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沈晓晨似乎听出了祝伶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沮丧,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祝伶顿了很久,艰难地一字一句吐出来:“那个女人,找我要钱。”
“……”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沈晓晨自然知道祝伶指的是谁。
祝伶握紧了拳头,将手机死死地贴在耳朵上。
“祝伶啊。”沈晓晨突然说道,“不要再女人女人的了,她是你的妈妈,你们身上有着同样的血”
“可她曾经那样对我”
“但是,血缘是不会改变的。”沈晓晨的声音很柔,没有一点的悲伤,满是大度与理解,“钱而已,不要伤了感情,就算没有感情,也不要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仇人,那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我……”祝伶感觉有很多话梗在了喉咙里,可到了嗓子眼,却又说不出来了。
“我不喜欢你给我买的那些,以后也不用再浪费那些钱了,好吗?”沈晓晨轻声细语,“一个人在外也很辛苦,不要有那么多负担。”
热泪顺着祝伶的脸流了下来。
亲生母亲的嘴脸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柔。
狗屁血缘,她才不信那套。
“妈,祝国盛坐牢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您不恨他吗?”
“恨他有什么用呢?”
两个问句,祝伶哑口无言。
那么决绝的背影,沈晓晨说不恨。
可另一个女人,在五岁的祝伶面前不知羞耻地放荡沉沦,最后开脱的话却是“妈妈恨爸爸。”
祝伶,血缘是不会改变的。
可是,她多么想断掉啊。她的血为什么没有融入到温暖的人身上。
干涩的眼眶此时如火一般灼烧着,眼泪已经遍布了整个眼眶,在脸上纵横。她两只手无力地垂下,像是机械人一般僵硬地站着。
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祝伶猛地抬头
不远处,卫子野站在那里。
他下了车,因为他发现了祝伶的不对劲。
卫子野放下旺财,走向前。
一个温暖紧实的拥抱将祝伶包裹住,祝伶终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哭得越来越凶,而卫子野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将她搂在怀里,不让冷风将她吹散。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想这样的……”她不想刚一确定关系,就让卫子野卷入这件复杂的事情。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卫子野拍了拍祝伶瘦弱的肩膀。
“可……”
“祝伶,你信我吗?”
祝伶逐渐安静了下来。
“信……”
曾经,就是这个女人将他从灰暗的深渊拉出来,将他从罪孽的日子中救赎。看着哭泣的祝伶,他迫切地想要给她更好的未来,和一个更好的家庭。
卫子野揉了揉祝伶的头,再帮她擦去泪痕。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