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得那么惨~~~我又怎么甘心去投胎!!!”
离小君每说一个字,鲜血就往下滴。
一句话说完,脚下已经有一小滩血迹。
离小君兴致高涨,蘸着学,写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一丈身一顿,闭上眼睛挣扎,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鬼是人假扮的,是衙门设的套,但是看着相华的脸,看着他嘴角的血,还有肚子上汨汨往外流的血,他就想起来相华死不瞑目!
为了五云寺,为了他的俗人,他要劝一劝相华的鬼魂……
“终有一日,因果有报,果随因,如影随形?放下执念,早日投胎,世人各有报应。”
末了,一丈往前走了一步,弯腰、放低姿态想要再劝一劝,一低头就看到了矮几下的包子皮。
一丈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一丈单手撑地,顺势坐了下来,他知道他完了,五云寺完了……
一丈不过片刻就冷静下来,心里依旧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刚刚说的是佛语因果有故,兴许衙门之人听不出来……
所以,一丈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枳多迦 唎,娑婆诃。”
离小君踢出包子皮:“念错了,看来一丈大师很紧张?”
一丈一愣:“如何错了?”
“虽我不学无术,《往生咒》中有只有三遍阿弥唎哆,大师却念了四遍。”
一丈脸色刷白,“错了吗?我竟然念错了《往生咒》吗?”
“所以,一丈大师,你在紧张什么呢?”
一丈闭上眼睛拒绝再说话,他知道此时多说多错,若是不念《往生咒》他就不会被人看出他紧张……
离小君以胜利者的姿态慢慢地站了起来,“大人,该你了……”
一丈愣愣地他抬头,就看到“相华”的身后的墙开了一扇门,穿着官袍的知府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贺禹一抬手,衙役押着一丈,往隔壁的新开辟出来的刑房而去。
簪花男拍了一下离小君的肩膀,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行啊!紧紧凭着《往生咒》里多了一句话就猜到了人家紧张!”
离小君摆摆手,“别夸!我会骄傲!一丈大师是得道高僧,吟诵最最普通的《往生咒》又如何会错?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丈大师当了真。”
刚走到门口的一丈腿一软,又是单膝跪地,过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相华”。
簪花男只觉得被刷新了认知,“这还能这么问话?!你还做什么小和尚啊,干脆还俗来衙门求个营生吧!”
离小君认真地考虑后问道:“你一个月俸禄多少?”
“我是大人的幕僚,一月足有60两银子。杭州城内寻常人家,一年嚼用也不过如此。”
离小君:…………60两月银养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幕僚。点根辣。
离小君摇头,“谢邀。不来。”
簪花男不死心地劝着,若是离小君也来做幕僚,那他们的日子岂不是要快乐许多?光是想想刚刚那高僧吃瘪地样子,他就好快乐呢!“我师父希望我能继承灵官庙。”
“如此,就好可惜了——”簪花男忍不住感慨,“果然优秀的人上哪儿都是个宝贝。”
贺禹在一旁听了个全程,他早知离小君是个姑娘,自然是不可能继承灵官庙,再一想离小君听说了60两的俸禄后就拒绝,是觉得他穷吗???
贺禹冷哼一声,回了刑房。
一丈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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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安排的院子就在知府后院附近,隔了一条巷子。
离小君回去后倒床就睡,一直到第二日午时后才起了。
棚主赵光贴心地将吃食给端了出来。
“今日,衙门的人还没来过?”
赵光将筷子递给离小君,回道:“衙役刚来过,说是咱们这俩日辛苦了,今日让我们好好休息。”
离小君抠着咸蛋黄的手一顿,“从一丈大师那儿得了线索了?”
“我跟衙役打听了一下,说是一丈大师自己招了,说是他杀害了相华,因为相华屡次逼迫他,他贪心想要方丈之位。”
“衙门已经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