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幽,顺着洞口的缝隙照了进来,玄色大氅下,小姑娘睡得正沉。柴火即将燃尽,齐晏将手轻轻拿出来,却看到小姑娘的眉睫微微动了动,于是用手安抚着赵舒柠。
小姑娘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枕着齐晏的手转了个方向,于是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如此这般,就像是齐晏抱着赵舒柠一般。
怀中的女子睫毛微颤,莹白的小脸挂着些疲倦,齐晏用手舒展她的眉毛,勾勒着轮廓。
赵舒柠是异于寻常女子的白的,但即使如此,却不病态,一双灵动的丹凤眼,一颦一蹙,顾盼生辉,尤其是她眼尾上挑的时候,更为动人,就连那眉角中的痣,也让人过目不忘。
齐晏用拇指轻轻抚摸着那颗痣,眼中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
天光大亮,赵舒柠醒来的时候,山洞便只剩自己一人,燃尽的柴火已经化为灰烬,身处一个陌生地境地,直到看见身上的大氅,赵舒柠才清醒,自己不是一个人。
阳光从缝隙中射了进来,有些刺眼,赵舒柠正想用手挡住,便看到山洞门口站着一个欣长的身影,齐晏穿着白色的锦袍,虽然有些皱,却并不影响他的气宇。
那周身的气度,即使是现在身陷险境,却尤其出尘,如同谪仙降落,将赵舒柠心中的一片荒芜驱散。
“公主,先喝口水。”齐晏拿着竹筒,见赵舒柠起身艰难,赶紧上去将人环抱起来,用宽大的手掌扶着赵舒柠的后脑勺。
两人此时的处境,都有些狼狈,却不潦草。
待收拾一番,便听到山洞外一阵声响,是救兵来了。
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又共度一夜,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即使什么也没做。
“公主先出去,臣一会儿再走。”齐晏把小姑娘身上的稻草摘了摘,又替她挽了发,将兑巾放入水中,替赵舒柠将脸上擦拭干净,不容她拒绝,将人送到山洞外。
“那齐大人要自己保重。”赵舒柠虽犹豫再三,但她不想辜负齐晏,待援救的人过来,转身上了马车。
过了许久,齐晏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目光幽深,转身离开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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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容公主遇险的事情被赵询瞒了下来,除了几个熟知的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一方面,赵舒柠一夜未归,又是未出阁的女子,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此事不宜张扬;再者,此事需要徐徐图之,毕竟尚不知是何人在当中作梗。
不过好在赵舒柠除了受到了惊吓,身子没有受到伤害,回到马场后,太医来过一次,开了副调理的药,只需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赵询已经派人暗中彻查此事,侍卫在后山上发现了一方玉佩,那玉佩通透,刻画的飞燕栩栩如生,又怎会是常人所佩戴。
且这方玉佩的玉,曾是被西域进贡而来,当年作为赏赐被传下,只是时隔多年,已经忘记当年传给何人。
如此,便只能回宫中查访一下礼册,知道了赏赐的对象,何人想要陷害赵舒柠一目了然。
猎场的宴会不到几日,乌尤王子与使臣开门见山。大周与蒙族联姻多年,此番正是延续这个传统的时候,这无可厚非。
但问题就在于,有不少臣子上书附议,将矛头指向了赵舒柠。昭容公主云英未嫁,又得皇上的圣宠,来做这个两族联络的使者再好不过。大周女子入蒙族为后,本就为了两族的交好。
赵舒柠听到阿竹着急的陈述时,正在自己的寝宫吃着银耳莲子粥,近来在猎场吃得稍许油腻,再者,赵询心疼自己的妹妹,下令让太医为她进补,如今看着自己圆润的腰身时,心中正懊恼不已。
女为悦己者容,赵舒柠想到齐晏欣长的身量,觉得碗中的甜汤顿时没了滋味。扶着自己的裙摆在铜镜前走过一圈后,暗暗下定决心要控制自己的饮食。
“阿竹,本宫是不是胖了,总觉得这身衣服的腰围大了些,勒得本宫喘不过气来。”说罢,赵舒柠就拉着衣服的腰带比划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让阿竹看来,自家主子已经足够纤细了,之前身子虚弱,已经瘦了不少,如今虽日日进补,可这腰上半两肉没长,反而该有肉的地方更丰腴了些。这胳膊是胳膊,腰是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珠圆玉润般,莫说是一个男子,她看了也好生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