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柠睁着惺忪的睡眼,一双眸子却如月光一般皎洁,她不安分的手搭在齐晏的胸膛,被人一把束缚在她的头顶。
“嘶——”赵舒柠的秀眉微微皱了皱,转瞬便是狐狸一般的笑容,她挑衅看向齐晏,只见男人的眸色幽深,一阵危险的气息靠近。
齐晏啄了啄赵舒柠的唇,用手将那一寸寸青丝理顺,爱怜不已地用指腹抚摸着赵舒柠的侧脸。
“瘦了。”
赵舒柠在听见齐晏的话微微一愣,本以为男人会不管不顾,存心起了逗他的心思,可是却不想齐晏担心的是其他。
前一段时间,小姑娘的脸还不似这样,那下颌虽分明,但却仍有莹润之感,如今在晨起的时候,齐晏甚至觉得小姑娘瘦得有些硌人,一团小小的身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让人怜惜。
“哪有,上次阿竹为我量腰围的时候,足足又放宽了两厘米,那些往日能够穿上的衣服倒显得不够合身,为此尚衣局又赶制了不少的衣服。”
说罢,赵舒柠就要从床上起来,展示自己并未瘦的事实,才刚一起身,又被人按住。
齐晏将手放在她的腰际:“是吗,臣量一量。”
赵舒柠突然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客栈的雕花窗透着光,映在地上是一朵朵好看的海棠,随着光影的移动,也在地板上活跃起来。
许久,赵舒柠如同脱水的鱼儿,将头斜斜地靠在齐晏的肩膀上,一双眸恹恹的,心中将面前的男人骂了数次,说好的风光霁月呢?
说好的只是测量,却比测量更为可怕。
赵舒柠嫣红的唇更为妖治,在光影下更显娇媚与动人,刚刚被人堵了呼吸,此刻正喘息不已。
齐晏传了侍从,将已经提前准备的衣服替赵舒柠换上,又将人哄着吃了早膳,这才上了已经停靠多时的马车。
谢桓见自家大人身边一位女子戴着帷帽,可是那身量却莫名的似曾相识。
昭容公主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谢桓为自家大人捏了一把汗,想到平日里那样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怎会如此糊涂。
若让人告诉公主,齐大人在外偷腥,说不一定会有牢狱之灾。
这样忐忑地将马车驱赶到一处江边,船夫将船引了过来。
齐晏将人从马车上拉了下来,这般亲昵的姿态,旁人看在眼里,之前的店小二猜测是公子的贵妾,否则怎会宠得这般如珠似玉。
谢桓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有些头昏眼花。直到上船为两人铺上毯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赵舒柠看在眼底,心中觉得好笑,看着神情恍惚的谢桓,将帷帽摘了下来,果然见到谢桓吃惊的神情。
“卑职——卑职,参见公主殿下!”谢桓跪在地上,心中又慌又喜。
“你这小侍卫,倒有趣的紧!”赵舒柠喝着上好的清茶,眼中是一瞬间的笑意。
“哦,公主是这样觉得的?”齐晏横了谢桓一眼,上扬的尾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深沉,谢桓跪在地上,更加战战兢兢,他将脸上的汗擦干净,却觉得如芒在背。
谢桓矢口否认,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赶紧寻了个理由退下。
齐晏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将茶盏放在桌上,心想北边的宅子是否缺个管事的主人。
赵舒柠尤爱他这番吃瘪的样子,但是喝茶的功夫,却面色不显。
谁让他今早那样待她,总该是自己能占上风的。
轻舟莞尔便来到了一处开阔的河流,湖面并不平静,随着众河流的汇聚,又从一处引流的壶口分散开来。
齐晏今日便来探查水渠溃败的原因,能够将浩大的水渠淹没,只会是两个原因,要么是水渠修缮的原因,要么是水流过于湍急,上游的汇聚出现了问题。
赵舒柠看到男人朝着远处望去,便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她将水捧在手心,感受到冰凉的湿意。
京城易守难攻,四处是修建的城池防护,这样壮阔的水流尚不能见到,只见一望无际的源头分散又汇聚,最终在一处跌下万丈深渊。
那是一处极为高耸而湍急的瀑布,轻舟渐渐近了些,甚至可以感受到冰凉的小水珠贴在脸颊,又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