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门歇业了,能有谁上门?许是别人敲错了!”
砰砰砰砰!
“有人在吗?”
这回不光是敲门声,还有人在外面吆喝上了。
客栈门开了一道缝。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阴虚体弱,一个老气横秋。
“你们找谁?”
赵炜忠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问:“柳侍郎是住在这里吗?”
“没看告示吗?全城都歇业了,没有你说的柳侍郎!”
店小二正要关门,赵炜忠赶紧抓住门边,“你家老板可是姓柳?”
“是啊。”
“那就对了!我们就找柳老板!”
店小二眼睛一转,“你等着!我去问问。”
店门重新关上了。
太医看向赵炜忠,小心询问:“公公,咱们没找错地方吧?”
“太后说是这里。刚才也打听了,平康坊只有一家万福客栈,不会错的。”赵炜忠翘着兰花指认真地说道。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这次不是一道门缝,而是开了一整扇门,好几个小二站在两边迎接贵客。
“二位大人,楼上请!我家老板身体不适,不能亲自相迎,实在抱歉!”
赵炜忠虽然看着阴气重身子虚,但说起话来特别的和善,“无妨,我们就是专门来探望柳侍郎的。”
店小二引着客人去往柳晏儿房间。一进门,先闻见满屋子的羊膻味。
“老板,二位贵客到了。”
柳晏儿虚弱道:“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等小二离开后,柳晏儿才掀开床幔,露出一张病弱憔悴的脸,“请恕我不能起身,茶在桌上,二位随意。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赵炜忠心中直呼“好一个病美人”,嘴上却谦虚道:“老奴赵炜忠,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这位是太医何进。我们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柳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柳晏儿叹气,“说来话长。”
赵炜忠忙回身叫太医上前,说:“先让何太医给大人把把脉,如何?”
“有劳。”
柳晏儿伸出手给太医搭脉。
“大人身上有伤,气血不畅,引发炎症。下官给您开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保管您五日之后就能下地。”太医让柳晏儿换了一只手搭脉,确认后才说,“大人年纪轻轻,脉象却沉的很,是否身有旧疾?”
柳晏儿笑着收回手,“不是什么大事。”
“大人年轻有为,要保重身体啊!羊肉乃是发物,大人养伤期间,就不要食用了。”太医将脉枕放回箱子,嘱咐了几句才去开方子。
柳晏儿偷偷闻了闻。
这老太医的鼻子可真灵!
柳晏儿从枕头下面取出两个小布包,分别送给赵炜忠和何进,“一点儿心意,请二位喝茶。”
赵炜忠是个聪明人,“柳大人的病,老奴和何太医一定如实向太后禀报。您安心养伤,以后还要为陛下效力呢!”
回去的路上,何进忍不住对赵炜忠说:“赵公公,没想到柳侍郎居然是个姑娘?大周可从未有过女人当官的先例。”
赵炜忠收起钱袋子,一脸严肃地说:“何太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泄露半个字,太后那边你我都没法交差!”
“这事怎么能瞒得住?”
“那是主子操心的事儿!咱们只管办事,少说话。”
何进看向自己的钱袋子,问:“一会儿见了太后,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
…
沈太后正在用膳,何进站在旁边,向她禀报柳晏儿的病。
“怎么会受伤呢?”
“这…臣没有问。柳侍郎伤在身上,不好查看。不过,臣已经开了活血的方子,不出几日柳侍郎的伤定能好转。”
“你下去吧。”
何进走后,赵炜忠接过宫女手中的筷子,为沈太后布菜,“老奴看那柳大人伤的厉害,怕是一时半会都下不了床。”
“金吾卫下手,向来如此。只是她为何不说明缘由,非要挨一顿板子呢?”沈太后抬眼,看着赵炜忠。
赵炜忠露出惊讶地神色,将一块精心烹制的羊肉放入太后碗中,“原来那日入宫的人是柳侍郎…?”
太后笑而不语,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个时辰,城门应该还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