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缨躺在医馆里,大夫忙里忙外。
“姑娘我知道你们江湖人士恩恩怨怨多,可是这样如附骨之蛆的毒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大夫拿着手指长短烧红的刀,叹息道“你忍忍,我要把这些化脓的腐肉割掉罢。”
这个大夫一脸的心疼,好好一个花颜国色不去嫁个好人家,偏偏学了舞刀弄枪,这几刀子下去不留疤都算是祖辈积德。
“嗯。”孟晚缨乖乖拉着衣服,脸色却一片惨白。没想到那天的少年下手竟然如此阴毒,幸亏没有让师姐知道,不然师姐又该心口痛了。
她想着诺初,隐隐约约地犯了困。师姐可能和她一样,都是奇奇怪怪的人,不被人欢迎,也不爱和人说话。
师姐总是注视着她,但那种目光没有逼迫也没有欲望。她没有像师傅一样逼她拔尖逼她为千秋门扬名立万,压榨她所有的少年时光。
也不像同门的师兄弟,窥探着她身体的某些部位,或者渴望借她上位,得到她的举荐从而毫不费力地入主大门派。
孟晚缨渐渐失去了知觉,但手里的剑一刻不松。
那天她怕师姐恐惧,没告诉她身前的巨蟒是黑蛟,就是看到湖边有人刻意投放的新鲜死鸡,她也选择了一个人守住全部秘密,在师姐熟睡后的每一个夜晚为她守睡。
她很累,可她的剑一旦松开,两人相伴的这艘蜉蝣小舟,片刻就会被巨浪和阴谋吞噬。
过去背负了太多罪孽,如今即便身负重任,身后的杀手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她的追杀。
鬼头洞口暗算二人的男人为何穿着追云宗的衣服?孟晚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那年轻男孩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伤害师姐……
她本来就不是神,只是一个逞强的凡人罢了,她沉沉昏迷,也是这些天来第一个完整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