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人影绰绰,工匠们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新上任的军事长官,谁也不敢发话。
“公子,随军的工匠都已经入席,凡三十五人。”家宰武理工道。
公子卬点点头:“很好。这是马镫,相应的尺寸我已经在图上标注好了。”
言迄,画着马镫的小木板在人群中传阅。公子卬已经在图纸上标注好了长度、厚度,周代的尺寸和后世汉代的不同,一周尺约0.19米。
人群中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都看清楚了吗?”公子卬问。
“看清楚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回道。
“我需要六十对这样的马镫,多久能完工。”公子卬问。大伙叽叽喳喳,最后一个人出列道:“公子,十人一天足矣。”
公子卬诺了一声,询问他的姓名,才知道他叫武翟,是木匠中资格最老,手艺最好的前辈。
公子卬又拿出第二幅图纸,这副图纸就简单多了,是四四方方的小木盘。他命令武翟再挑人,争取一天内把木盘和马镫都打造出来。
第二天,公子卬就收获了足额的马镫和百来个木盘。他表扬几句后,带工匠们观摩他搭建的熔炉。仔细解说后,一行人去河边取土,照依画葫芦组建更多的熔炉。
趁着这个孔隙,军队的车右和御者被带到他的面前训话。
公子卬把一把铲币放在手里把玩,像变戏法一样在手心转悠,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铲币吸引住。
春秋的铜是很珍贵的,青铜铸就的铲币自是价值不菲。武氏在残破的楚丘城苦日子过惯了,许多士子碍于面子不敢吞咽口水,但是直勾勾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本公子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这些士子中哪些是良材美玉,哪些是鱼腩杂碎。你们是杂碎吗?”公子卬挑衅地问道。
“士可杀不可辱!”台下群情汹汹,武驰在内的士子纷纷撸起袖子,挥舞着手臂表示抗议。
“你们跟我来。”公子卬也不作辩解,领着一行人来到校场的空地,只见中央矗立着三个稻草人,稻草人的外面罩着三层布甲。
“你们看,那里有三个稻草人,穿着三层布甲,当然这是在模拟敌人的甲兵。不过青铜甲胄昂贵,咱们省点钱,用三层布甲代替。如果有御者和车右搭配,能让战车在全速冲锋中击穿布甲的,本公子认他是良材美玉,一镒铲币就作为嘉奖,双手奉上;若是连这也做不到嘛,就输给我一釿作为赌注如何?”
其实在场的士子都心知肚明,真实的铜甲的防御力还在这厚厚布甲之上。而一镒铲币相当于现在的300克,一釿却只重15克,这场一比20的赌局如同骑在众人脸上拉屎拉尿般羞辱。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武氏族人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个空降的贵公子一个教训。
然而等真的赤膊上阵,大家才发现这一镒铲币并不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