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却响起燕鸿远如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
只不过前世他们是在皇后宫里见面的,燕鸿远一身青袍长衫,执扇走来,可不就是她喜爱的翩翩公子一类。
她前世就是被他的这副皮囊给骗了,如今看他,只觉得恶心。
不同的场景,同样的话语,江月依扯了扯嘴角,讽刺开口:
“我与公子并不相识,也不敢高攀,告辞。”
“诶,郡主稍等,不知本世子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郡主不快?”
要看江月依真的要走,燕鸿远终于不装了。
他其实知道眼前的人是江王之女,是姑母告诉她江月依回来了,让他今日借安明候与江月依结识。
不过刚才的话也确实没有完全说谎,他的确看江月依十分眼熟,像他一直在找的人。
当然,他与祈允是好友,知道两人之间有个婚约在。虽然皇后一直希望自己能娶江月依,但他也不至于挖好友的墙角。
“世子方才还一副与我不熟的模样,这会突然就知道我是江王之女?”
江月依对待燕鸿远分毫耐心都无,心中越想越气,转过身直面燕鸿远,一字一句道:
“世子张口就对一个官家世女言语轻浮,是认为我们闺阁女儿与那青楼楚馆里的姑娘一样可以任人调戏吗?”
“还望世子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否则平白讨人嫌。”
燕鸿远被江月依怼得一脸懵逼,以他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被姑娘们追捧称赞的,谁见到他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像只兔子一样跑得老远。
江月依不过见了他第一面,仿佛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似的。
燕鸿远思来想去,就因为自己开头那句话?
可等回过神时,江月依已经走远了。
算了,不就是一个姑娘,他堂堂燕国公府世子,要什么没有。
燕鸿远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心里自然也不爽,挥袖而去。
……
寿宴结束之后,安明候府意与祈将军结亲被拒一事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安怀晴更是一个多月都没出门。
安明候老夫人也觉得面上无光,又咽不下这口气,便入宫求见太后。
安明候老夫人是太后娘家的表妹,太后的母亲与安明候老夫人母亲是姊妹俩。
“前两日你过寿,哀家身子不适,就没亲自过去,没想到你今日又过来了。”
太后一如往常躺在贵妃榻上,给安明候老夫人赐了座。
两人年轻时也不算交好,只是普通的亲戚关系。如今上了年纪,身边的亲人长辈一个一个离开,他们之间反倒比以前聊得融洽。
“臣妇今日一是来探望娘娘,娘娘如今气色好多了,臣妇也就放心了。”
“还有一事,向跟娘娘求个恩典。”
太后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毕竟是亲戚,一些小事她也不会拒绝。
“你说就是,”
“臣妇有一孙女怀晴,您先前也见过的,如今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想让娘娘开个金口给她赐婚,也是沾了娘娘的光,多个体面。”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有看重的人家了。老人嘛,最喜欢的就是喜事了,太后也不例外,面露笑意道:
“不知说了哪位公子哥?容素,你去取纸笔来。”
意思就是同意了。
安明候老夫人喜形于色,张口便道:
“是镇国将军祈允,臣妇瞧着那孩子虽说父母早不再人世,可他自己也十分上进。祈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祈允下面还有一弟一妹,但奈何臣妇那孙女儿喜欢,其他人多一眼都不愿意看,臣妇也就只能随她了。”
老夫人说的滔滔不绝,贬低祈允的同时抬高了她自家的门楣,认为自己孙女儿能嫁给祈允是下嫁了。
她丝毫没注意到,太后早在她说出祈允时就顿住了,容素的脚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了下来。
等她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太后的回应,这才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果然太后早就沉了脸色。
“娘娘息怒,”
安明候老夫人心里一咯噔,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请罪。
“这不是什么大事,快起来了吧。”
容素连忙上前扶她坐回凳子上,可她还是忐忑不安。
太后这才开口道:
“你可能不知,祈允的母亲与哀家的小儿媳曾是闺中密友,祈允五岁时两家就口头定了下来。”
安明候老夫人愣住,半响才迟疑道:
“郡主是何等尊贵之人,怎能下嫁一届武将?”
“老夫人此言差矣,祈将军身为我大旻战神,怎么能被人称作武夫?”
一声娇俏灵动的嗓音突然在门前响起,太后和容素对了个眼神,有了笑意。
瞧,这是护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