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走出去,瞥了眼不敢抬头看他的小司机。
原本以为郑丛会订在一号街那样的地方,可没想到车开进了一个小区。
哪怕赵殉再迟钝,他也明白过来,这酒恐怕没那么好喝,更何况他认真的时候向来很清醒。
由着将他带进来的人摁了门铃,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浴袍的郑丛带着一身水汽,他脸上带着笑,却在看到刘承安的时候僵硬了一下。
“不亏是时刻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赵总,就连出来喝酒也要随身带着助理,只是今天只谈私事不谈公事,赵总未免有点太扫兴了。”
只谈私事不谈公事?
赵殉抬了下眼皮,转身就走,连句话都没留。
郑丛愣了一下,连忙反正过来:“赵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赵殉脚步不停,冷淡的脸上丝毫未动。
“好好好,既然来都来了,也可以为以后的合作行个方便!”
郑丛简直要把一口牙都咬碎了。
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赵殉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偏偏又是这副得不到的样子最让他心痒。
赵殉脚步一顿,转身走了回去。
刘承安跟在他的身后,简直快要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还当赵殉不太懂对方的龌龊心思,现在看来,不仅很懂,还拿捏的很得当。
……
不管怎么样,好歹把人弄进来了,虽然对方带着个助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但郑丛心里知道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对方可是赵殉。
他深吸了两口气,重新摆上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红酒。
上次被喝进了医院,他深刻的认识到在灌醉这条路上他已经被堵死了。
于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氛围感打动对方。
不得不说,郑丛还是上了几分心。
室内明亮却不过分耀眼的灯光,透明的小玻璃桌,就连桌上的花都可以看出换了最鲜艳的那一朵。
不过这一切在赵殉的眼里激不起任何的波动。
“这瓶酒是我一个在国外的朋友寄回来的,他有一个酒庄,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好说歹说才让他舍了一瓶给我,虽说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但也想让赵总尝个鲜。”
暗红色的液体像绸缎一样滑进玻璃杯。
赵殉平时低调,但品味一点都不差。
郑丛嘴上这样说,但得意之色很明显,赵殉只抿了一口,就知道这酒可不是花了大价钱就能买来的。
于是,他将桌上的另一杯递给了青年,并让他坐在了身侧。
回过头来的郑丛就见本应该是自己的位置被另一个年轻男人取代,对方还喝着本应该是他的酒,微笑着和赵殉说:“赵先生,这酒很不错。”
然后他看到向来冷得像块冰的人缓和了神色,轻轻地点了点头。
郑丛觉得自己在赵殉这里的耐心每时每刻都在受到挑衅。
但想着好不容易把对方弄进来了,他不能表现的太小气。
于是,他重新拿了个杯子,自己搬了张椅子,强行挤在赵殉和青年的中间。
青年很有礼貌的站起来,将位置让给了他。
“郑少请坐。”
郑丛心里的怨气散了一点,觉得年轻人还算不错。
他坐在了青年的位置,现在是赵殉的对面,然后青年坐在了他搬来的椅子上,也就是赵殉的旁边。
郑丛僵了一下,他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任他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思来想去,赵殉和刘承安已经将酒品了个大概。
赵殉从不喜欢浪费时间,说是喝酒,那酒也喝了,他拿出了一份文件。
郑丛这才反应过来,脑子也清醒不少。
“赵总未免太心急了。”
他看也没看,将目光放在赵殉的脸上。
冷色调的灯光打下来,让赵殉白皙的脸有了一丝飘渺的氛围感,使得他冷硬的面孔禁欲又朦胧。
在他张开嘴说话的时候,更是有了一点勾人心肺的真切。
“很忙。”
这点真切像一盆冷水将郑丛浇了个彻底。
他失去了耐心,紧盯着赵殉问:“难道赵总就不知道我邀请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赵殉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一拍桌子,倾过上半身,咬着牙根说:“我想和赵总发展成情人关系,更希望赵总能和我上床。”
刘承安瞳孔微缩,用余光看了郑丛一眼,嘴角划过一丝极浅的冷笑。
要不是赵殉身后背着赵氏这个大企业,郑丛根本不会用这种温和的手段。
平常那些人,给点好处,钱或者权,实在性子难搞一点的灌杯酒也能拐上床。
偏偏赵殉什么也不缺,拼个酒还拼不过,要不然他也不会耗费这些时间。
不过话说出来了,他心里也舒坦了,彻底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殉的脸,赵殉的脖子,赵殉的领口。
“郑少。”
这是赵殉第一次认真的称呼对方,冷冽的调子像敲响的钟,有一丝厚重却不失清朗。
郑丛的目光火热了不少。
“签字。”
赵殉将文件推给对方,平静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
他只谈公不谈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