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安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不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每次见对方明明很生气却又骂不出来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口发热。
不过也不愿意真的让对方自己憋着生气。
“我的看法并不重要,因为我不姓楚,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影响,赵先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决定。”
正在闷头生气的人抬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睛没有平日的凌厉,只有一点淡淡的疑惑。
“昨天……”
赵殉还是开了口。
他搭在桌上的手忍不住用力收紧,闪烁的眸子微微颤动。
刘承安轻叹一口气,还是舍不得为难他。
“我不知道那句话会给赵先生造成困扰,赵先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想必最开始赵先生选择楚家的时候就有了打算,这种小事应当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赵殉轻吐出一口气,确实,他并没有因为楚亚有了情人而有什么看法,两人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不存在所谓的占有欲,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面子功夫而去做什么的人。
“不过……”
赵殉心里下意识一紧,忍不住看向面前的青年。
对方微微一笑:“既然能让赵先生这么在意,应该是赵先生心里有了动摇。”
赵殉眼眸微颤,移开了视线。
“但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赵先生不可能和楚亚结婚。”
强硬又肯定的语气让赵殉的心里没来由的不停发颤,咚咚咚的就像有个小棒槌在敲打他的心脏。
他怔怔的愣了很久,等他反正过来的时候,青年已经离开了。
心里一松,带着一些沉静下来的情绪。
他扫了眼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眼里重新恢复平静。
对于要不要和楚亚继续发展下去,他确实需要好好的考虑。
……
郑家那边处理的很快。
赵殉的项目照常运作,郑丛也派了人过来意思意思的道了个歉。
但赵殉清楚,他和郑家这点情分算是彻底抵消了,以后不说是什么对立的敌人,但也不可能再轻易的合作。
不过他也不会后悔,在商场上走的每一步,本来就应该要果断。
今天不过才七点钟,青年就要申请下班,说是要参加同学会。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对方才二十岁,刚刚大学毕业,看他那副永远处变不惊的模样,他时常以为对方是和他一样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刘承安确实早早的就踏入了这个圈子。
头晕的更加厉害,赵殉也没有精力处理后面的工作。
不到八点钟,他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
还留在公司没有走的人,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但这几天赵殉的时间确实不像以前一样自律,他们多少也有些习惯了。
回去的路上,赵殉难得的有些心乱,总觉得里面堵着什么东西,隔着一层窗户纸又找不到出口。
他皱了下眉,冷声道:“调头。”
……
来到特兰特,赵殉径直走向了最里。
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功夫,他就找到一扇门推了进去。
“高革。”
清清冷冷的声音瞬间就将里面躺倒在酒瓶子里的人唤醒。
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坐直,开到腹部的衬衫露出他大片分明的肌肉,有力的手臂从沙发上滑落。
他揉乱了自己半长的头发,露出那张野性十足的脸。
“赵殉?”
男人靠在沙发上,毫不在意把敞开的裤拉链拉好,一脚踢开了脚下的空酒瓶,打了个哈欠问:“怎么过来了?”
赵殉走过去,一脸平静的坐在他的身侧,却不似他那样歪斜着身体,浑身跟没骨头似得瘫成一团,而是坐姿端正,脊背笔挺。
“嘁,怎么还是这幅不爱搭理人的丧气样。”
肩上一重,浑身带着酒气的人半靠在他的身上。
赵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方却耐不住性子,烦躁的“啧”了一声:“来了又不说话,过来干嘛。”
“看你。”
他冷清的回了一句。
肩上的力道消失,男人重新歪躺在沙发上,长腿搭上桌,似笑非笑的说:“看我死了没有?”
赵殉眼皮一抬,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放心,壮的更头牛一样。”
赵殉无声的勾了下唇,拿起男人没喝完的酒。
高革看着这个一向讲究的男人毫不在意的将他喝了一半的酒喝完,白净的脸冷淡自持,浓密的睫毛垂眸微颤,嘴角溢出的酒液被洁白的袖子擦干净。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
一定是穿了衣柜里最便宜的西装。
要不然这小抠门可舍不得用袖子擦嘴。
其实赵殉没什么朋友,长那么大也没和谁来往,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埋头苦读,后来接手了公司,又是两头跑,剩余那么一丁点时间,也要回家管教不听话的弟弟。
他几乎没有一点自己的私人时间。
本就不爱说话的人,更是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在生意场上能和赵殉有所交流,别的地方更是见一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