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窗帘后,光斑隐隐约约,在床单的一角流连忘返,时间一久,那一角床单暖暖的,与床单其它部分形成的温差慢慢地影响着床上睡着的人。
周远鹤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双脚一只放在冰里一只放在火里,在冰与火的煎熬里,他痛苦难忍,用力一蹬,脚底的被子散开了,整个人也醒了。
他睁开眼,浅灰底子白色暗花的落地窗帘温馨地在眼前涌现,满满一面墙都是,在窗帘与窗帘的衔接处,几缕阳光偷袭过来,印到墙上,悄没声息地告示着时光的慢慢流逝。
陌生的窗帘陌生的房间,就连这阳光都透着生份。
这是哪里?
周远鹤撑起身子想坐起来,晕沉沉的大脑却不受控制,闷闷的一声响后,整个人又滑躺了下来。
“周兄,醒了?”有人走了过来,声音很熟悉。他转过脸去,看到了丁明瀚,手里端着一只茶杯,正悠悠地喝着茶水。
周远鹤明白了,自己这是在田家巷一号。
“周兄,还记得昨夜酒喝多了以后的事吗?”
什么事?他记得自己敬张一禾酒,一杯又一杯之后,头重脚轻,脑袋胀得厉害,后来就没什么记忆了。他摇摇头,英气的脸上露出迷茫:“真记不得了。”
丁明瀚笑道:“周兄,你喝醉了以后还缠着我弟媳要喝酒,谁都劝不了,最后还是我弟媳把醒酒汤装进酒瓶里,诓你说是白酒,你稀里糊涂地又用醒酒汤与我弟媳喝了好几杯,我弟媳一点事没有,你呕吐了一通后,神志清醒了一些,季市长与侍卫想带你回去,你偏偏不肯走,说过一会还要跟我弟媳喝,最后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睡着了后,他们没带我走吗?”
“刚要架你走,你就醒了,说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就要睡在田家巷一号。”丁明瀚继续笑道。
周远鹤的脸红得像院子里的一串红,这个洋相出大了。
“我弟媳看你这个样子,就对其他人说:`周司令醉得太厉害了,就让他在这里跟老丁挤一挤睡一晚吧?我家条件不好,不过被褥还是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