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末待在原地没动,转了转脑筋,又去到卫生间。从卫生间的窗户向外看去,可以隐隐看到青山一角。
青山一角。
青山……
衣末想了想,按照中式建造房屋之时,一贯会参考的“南倚水,北靠山”的风水习俗,青山所在的方位,应该是北面了。
可怎样才能到山那边去呢?
衣末越想越急,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左右逃不掉,她呆坐回床上,又止不住地想着,总不可能因为看到一群人打架,就不分青红皂白把她绑了吧?若真有这么蛮横,他们应该杀了她才是,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把她困在此处?
也不可能是因为报复,她虽没什么能耐,却从未与人结仇结怨,连跟邻居红脸都没有过。
难道是为了财?
刚冒出这个念头,衣末便快速否定了。这卧室看上去只是这屋子的冰山一角,里面任何一个物件都价值不菲,单论那实木桌上摆着的沉香,她之前在网络上看到过,虽然其貌不扬,但一线就值数十万,足够抵得上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整年的收入,说绑架她是为了钱财,实在有些牵强。
既然不为金钱,那么是……劫色?
想到这里,衣末下意识低头,伸手触了触自己的脸。随后很快,苦中作乐一般,安静地摇头一笑。
她有几分姿色不假,却不至于颠倒众生,倾国倾城。况且她是一个哑巴,绑她的人在迷晕她之前就知道了,没有人会好这一口,不惜做下这等子违法犯罪的事情,将她一个能跑能跳的大活人囚禁在一座房子里的。
一不为财二不为色,那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绑了,衣末又想了好一阵,才得出第二个结论:那人可能认错了人。
或者干脆就是个仗势凌人、随心所欲的大变态,压根就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揣度那人的想法。
如此思量间,衣末又转出了卫生间。许是睡得太久,血糖不足,出卫生间的时候,衣末身影虚晃,不小心碰倒了一盏台灯,当即“咚”的一声闷响,台灯落了地。
衣末当即心下一紧,连呼吸都停了。她紧紧看着房门的方向,很快,门外开始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靛蓝色仆人装的女子开了门,与弯腰正扶着台灯的她对视一眼之后,立马又关了门。
衣末:“……”
她登时哪里都不敢乱瞧乱看了,扶起台灯之后,便飞快爬上床,掀开被子,重新躺好。深呼吸数次,才将砰砰乱响的心跳,强制压了下去,心道:
要听话,坏人都喜欢听话的人的。
哪怕假装听话也行,就是不能让坏人瞧出她想逃跑的心思。
房内安静一片。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脚步声远了又近,一开始只是两三个人的架势,到了后面,好像又有数人蜂拥而至,纷纷全部停在了那一扇暗红色房门的外面。
衣末害怕极了,听到那些纷乱的脚步声,刚压下去不久的心脏又开始乱跳了起来。
而这时,门外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沉寂,只听得一阵清铃的女声响起,颤巍巍对着来人,齐齐唤了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