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含有抱歉笑意地道:“早!昨天不好意思,放你鸽子!我今天有时间,下午见面?”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贺深说的不是见面。
贺深一手拿着平板电脑,一手拿着手机,开口说话前,扫了几眼平板电脑,重复看两遍助理刚发来的东西。
他问:“温暖,你还好吗?”
没说见面,而是问她还好吗,温暖明白贺深问的是什么。
能压住媒体不报道她父亲住院,上流圈子流传的消息,是压不住的,贺深知道,也不足为奇。
昨天,她就被维克内部的高管和股东们问过一轮,她回答是一致的,父亲无大碍,休息几天会没事。
他们都是问她父亲,没有一个人问她好不好。
她很理解,他们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不会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贺深是第一个问她好不好的人,不管他出于哪种用意,她心底感到一丝丝暖意,“这么快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电话里,温暖声音中依然含着笑意。
贺深放下平板电脑,“刚刚知道的。”
温暖挑了挑眉,“我挺好的,就是比较忙!如果贺总不介意,你今天来维克,我们谈谈协议的事情。”
“好。”
挂掉电话,温暖简单收拾自己,去公司上班。
今天最重要的任务,稳住股价,她吩咐下面的人,按她意思去做事,接着该怎么忙,就怎么忙。
下午,贺深来的时间偏晚,她跟他最终确认协议的内容,又说好明天签协议,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
两天里,只睡了一个小时,高压使她一点都不敢困,她还得抽空去医院看看父亲。虽然父亲叫她专心工作,不要浪费时间去医院,但是,为人子女,怎么放心得下。
今晚是必须加班的,她没精力开车,想趁来回的路上,能做一点工作,就做一点工作。
想送贺深下楼后,她再想带什么工作在路上忙,不料,贺深问她:“叔叔病情没有大碍吧?住几天医院?你今天去看他吗?我陪你一起去?”
温暖冷不丁听到贺深的问题,怔了怔,“我等会去医院看他,你……”
她父亲知道贺深是买家,这些天也和贺深有接触,两人算是认识的,贺深去探望她父亲,感觉上,他们的关系没到这种地步,可人情往来是复杂的。
接下来,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幸好贺深接了她的话。
贺深道:“我们是同学,温总是你父亲,作为小辈,我理应去探望。”
话听起来,好像有道理,温暖望着贺深真诚的神色,想了想,“那,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医院。”
“好。”
温暖转身回办公室时,没发现贺深微微翘起的唇角。
贺深目前是她的财神爷,不好意思让他等到她处理现在要忙的工作,她将工作挪到从医院回来后处理,随即和贺深下楼,一起去医院。
她的车在前面带路,贺深开车跟在后面。
后视镜里,能够清晰地看到贺深的车,还能隐约看到他的脸。
跟自己大学同学三年后碰到,他成为自己家公司的买家,她跟他成为楼上楼下的邻居,现在,他跟她一起去医院探望她父亲,她又觉得人生神奇。
两人到医院时,恰巧,温父睡着了,温母也回家里。
温父住的单人病房,站门外便能看见他睡着的样子,不好打扰他的休息,温暖和贺深没进病房里,在门外站了几分钟,就准备离开。
走廊上,温暖回答贺深问的问题。
来电铃声打断她的回答,她不得不从衣兜里拿出手机。
一看见屏幕显示‘霍以骁’,她顿时不想接电话,内心中隐隐期待什么,拇指不听使唤地按下接听键,“喂!”
“两天了,你怎么不回我微信消息?”
处于人生低谷期,又压力巨大,温暖这一刹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期待霍以骁打的这通电话,是他知道了她父亲住院,想安慰她,帮她解决问题的。
然而,现实总是和想象的相反。
他仅仅为了问她,为什么不回他微信消息。
她特别特别想笑,之前没有合适的时机,公开解除婚约,霍以骁去过她家找她后,她勉强自己在微信上,时不时地给他发条消息。
在他认为的世界里,她只能永远主动地去找他,不能不理他吧。
突然,她很累,不想维持这表面的未婚夫妻关系。
他们家情况已经糟糕成这样,现在对外公开,她和霍以骁的婚约解除,情况不会再糟糕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