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桐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挪到男友身边,把手机交给他看,然后目睹他在看到那条动态的那一刻情绪瞬间失控,像疯了一般发足狂奔离开。
她甚至帮忙拦住了他那似乎意识到什么要跟着他追出去的妹妹,推说他只是工作上临时出了问题。
至于后来她是如何听说那个小网红确实在公寓割腕,不过不过那道伤口划的实在配不上“自杀”二字的深度,这显然只是种行为上稍显偏激的想要挽回爱人的手段,以至于男友火急火燎来到现场却在发现真相后据说差点气出了心肌梗塞;
男友又是如何在某个傍晚神情憔悴地出现在她家楼下,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实性向,和她交往乃至于计划结婚完全是迫于古板家人以及工作性质所要求的‘纯洁’;
双方的家人在得知真相后又是如何炸开锅,相互交恶;
她又是如何独自退掉婚庆公司和饭店的订单,一一通知那些发过请帖的亲友婚礼取消,把还没来得及试穿的,在婚纱店里定做的那条全身积缀精美的手工蕾丝、1.6米超大拖尾的婚纱连着那身塑形鱼骨挂到咸鱼上卖掉……
这些她都不大想再回忆了。
不过其实,经历这些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痛彻心扉,实际上她非常平静,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态,仿佛三年来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的时光突然变成了一场梦境。
梦醒之后梦中一切都模糊了,即使梦的结局非常糟糕,她也难以为此耿耿于怀。
朋友家人义愤填膺,人人都在骂她男友骗婚可耻,她甚至还要反过来安慰对方,还好没有来得及领证陪嫁妆,这就像被骗到转账的最后一刻悬崖勒马,钱好歹没有真的打过去。
她闺蜜叹息,傻闺女帐不是这么算的,你遇到那个骗子的时候才二十六岁,整整三年,几乎是一个女孩子最后的青春。
二十几岁的女孩可以不计结果热烈地恋爱,三十岁以后就只能每天殚精竭虑地算计男方适婚的所有可能。
容桐苦笑,她二十五岁之前都在忙学业,忙事业,闲暇时间有限,只够看完攒了十几章的小说和一两集动漫,铅字和纸片人当然不能当真。于是她对现实男女之间所有超越合作的关系都一知半解。
二十六岁时自以为遇到了爱情,结果被纯gay一骗三年,侧面说明她其实依然不知道是么才叫恋爱。
或许就算没遇到渣男,她也会就这么白白浪费完世人眼里所谓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