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沈辙
周六。
晚七点钟,华灯初上,缱绻月色暗自流淌,疏疏几盏寒星幽幽泛着微芒。
一辆黑色路虎行驶在霓虹攒动的车流之中,恰逢遇上红灯,驾驶座上的男人踩下刹车,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方向盘,正动手轻点方向盘的嫌隙,挂在右耳的蓝牙耳机里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男人抬手一触,耳畔便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清脆如玲,来自他的妹妹——沈媛。
听起来语气有点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啊,蛋糕取了吗?”
沈辙闻言偏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副驾驶上的一个包装精致的奶油蛋糕,言简意赅地回复着:“取了,十五分钟到家。”
嗓音深沉,传入电流之中,低低地,擦得人耳膜微微一震。
“那就行,”女孩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最后嘱托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没过几秒钟,绿灯亮起,男人重新踩下油门,随着车流逐渐驱散,驾驶的速度也逐渐加快,正有轻柔的晚风透过半边窗子挟进来,在男人的额间附上几分清凉。
时间比他计划的要短,不到一刻钟,车子便开进了一家高档小区。
男人将车子停好,拿着蛋糕乘着电梯上楼。
跳动的数字最终停留在“9”,没走几步停留在一户门前,摁下门铃没多久,就有一个身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蹦蹦跳跳地窜了出来。
只不过并不是为了迎接他,女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蛋糕,抱在怀里仔细打量了好一番,眉眼笑得弯弯,像是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吃到了。”
沈辙也早已习惯妹妹这样一惊一乍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抬脚走进去,俯下身来换鞋的时候,沈媛直接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哥,我真是爱死你了,这家蛋糕我真的想了很久。”
沈辙感觉到后背压下来的重量,抖了抖硬挺的肩膀,毫不留情道:“把你的爪子拿下去。”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女孩立刻收回姿势,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得令。”
沈辙换完鞋,抬脚走进去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一桌子丰盛的大餐,各色菜品一应俱全,全都是为了给沈媛过生日。
张罗了半天终于忙活完的沈母蒋琴看到家里人到齐了,满意地拍了下手掌宣布开饭。
方才一直泡在书房里的沈父沈安国闻声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一家人陆续落座,沈媛早早把蛋糕端了上来。
即使今年已经年满二十岁,家里人仍然保留着给沈媛过生日的习惯,专门关上了灯,陪着女孩吹蜡烛许完生日愿望。
“恭喜我们家小公主二十岁啦!”全程捧场的也就只有蔡琴,女人满眼宠溺地配合着,旁边的父子俩一向看不惯这样幼稚的场景,单纯地充当工具人。
终于许完愿,沈辙起身把灯重新打开,回到餐桌上看到沈媛举着蛋糕正在自拍,发现他落座在自己旁边,激动地拉着他的胳膊要拍照。
往日里沈辙可能不会理她,偏偏今天只能遂了小寿星的愿,被女孩带到镜头前,满脸生冷地面对着镜头。
虽然之前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都要面对各式各样的曝光,但他依旧不怎么习惯拍照。
一旁的沈媛发现他冷着一张脸,故意搞怪地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沈辙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毛,就在这个时候女孩按下了快门键,一张兄妹俩举着蛋糕的照片应运而生。
沈辙抬手将她的爪子拿下来,冷冰冰地教训了一句:“没大没小的。”
沈媛也不怕他,朝他吐了吐舌头,转过头去切蛋糕。
虽然是过生日,但和平常的家宴没什么区别,而对于沈辙来说,回趟家就意味着要接受蒋琴的审问。
果不其然,男人拿着筷子还没吃上几口,就听到自家老母亲终于打开了话匣,无非是询问他昨晚的相亲情况怎么样。
“这次的姑娘条件可是不错啊,你们没说试一试?”蒋琴说着用公筷往沈辙面前夹了好大一块肉,像是十分期待着这次可以听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然而既定的事实仍旧不会因此改变,沈辙没抬眼,神情冷淡地否决掉了。
蒋琴如同往常一样好奇地盘问原因,这次沈辙倒是没回答地那么干脆。
因为这次相亲显然和前几次不同,临走之前小姑娘问他能不能继续联系,可吃饭的全程他也没看出来人家对自己有一丁点兴趣。
“胆子太小。”沈辙脱口敷衍道,蒋琴听到他这个理由自然是不愿意接受,气急败坏地埋怨他太过于武断。
旁边正在吃蛋糕的沈媛不合时宜地哈哈地笑出来,被沈辙转头瞪了一眼又立马噤声。
最后还是沈安国打了圆场,蒋琴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沈辙也总算逃过一劫。
聊完他的相亲,话题自然就转向了沈媛身上,沈媛目前就读于当地一所传媒大学,几天后就要进当地的电视台实习,一直还把女儿当小孩看待的蒋琴不免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