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带着几分担忧附和道:“是啊,老爷也不必太将他们当回事,只是还是要万事小心谨慎些。”
二叔起身拉起二婶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夫人放心,我自有盘算。”
就这样,几日后,被一再推迟的徐家分红会终于在徐府里最大的议事厅开办了起来。
因为主管经商的是二房这一支,会议照常由二房的人主持。按说二房眼下的正主应是谢夫人,然而平日里与各个柜上的掌柜打交道的主要是徐趣二叔,所以这会也就由他来主持。
大房里各家的男主人大部分都在外为官,这会也不是最后一锤定音的会,因而大房只派了个代表参加。
倒是徐趣大姑姑的出现让与会的徐旁支氏子孙颇有些惊讶,更何况这位国公夫人还一改从前见到他们恨不得眼睛朝天看的态度,对着一众旁支的出席者笑意吟吟的。
要知道这位嫡出的大小姐,可是二房嫡系里最瞧不上他们的,从前见了他们都总是将嫡出的、庶出的挂在嘴边上。所以,虽然大姑姑的笑只是在众人头顶上一掠而过,但也足够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
看到大姑姑来了,二叔出于礼节迎了过来。他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说道:“阿姐您来了,这边请,坐上座。小妹说和妹婿去走亲戚了,这次她就不来了,由咱们按往年的规矩定就可以了。”
大姑姑倒是客气了起来,看了看坐在上座的谢夫人,说道:“这个小妹,一把岁数了还是那么玩心重,分钱的事都不上心。我还是按咱们徐家的规矩来吧,坐旁边就可以了。”说完就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二叔本就是礼节性的谦让一下,见大姑姑坐下了,也不不再说什么,转回去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参加这个分红会可是个耗费时间耗费精力的事儿,由各个古董铺子、瓷器铺子、绸缎庄、酒坊、染布坊、庄园、米店、绣坊等产业的掌柜或主管一一对年内的经营状况做讲解,有的掌柜讲的细致,还带着两个专门抱账本的伙计。
听讲解的众人懂的还好说,不懂的听着这冗长的讲解直打哈欠,坐在大姑姑旁边的一位一个瞌睡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大姑姑用余光觉察到身旁的异样,转过头去,看他惊醒后略带茫然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将一个厌弃的白眼撇了过去。
二叔有序的安排着一众事务,谢夫人则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倒是大姑姑手慢悠悠的摇着团扇,一副悠闲的神态。
尽管二叔一直在催促掌柜们简略的讲讲就可以,但是本来涉及的产业就多,有的产业又不是只有一个铺子,所以要讲的人太多了,这个会从清早开始,直到过了晌午一个半个时辰才有点结束的眉目。听着的众人没吃上晌午饭,时不时有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传来,场面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终于最后一个掌柜结束了讲解,二叔站起身来说道:“各位族人,掌柜们关于经营情况还有账上已得的红利和预计年底能到账的红利都介绍完了。分红方法还按照祖上规定的,十之其一由旁支的各家按男女不同比例分割,剩余的十之九份由嫡系按照男女不同的比例再分。时间也耽搁了很久了,大家没什么问题九都快回去吧。”
说完,那些饥肠辘辘的人表示对经营情况和今年能分得的红利很满意,纷纷欲起身离去。
这时,大姑姑站起来,微微扬起声调却缓慢而沉稳的说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