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欺负我没来过中原,长成这样是个小哥儿?我以为那是你弟弟的男人!而且你弟弟真的不是哥儿吗!他真的好...好娘啊!
沈山南这模样加上孕痣着实太过显眼,照例被遮住了。褚言初入中原,沈山南这事儿他都没听说过,原先没仔细看,这会儿盯着观察,被夏知之眯着眼瞪了好几下。
瞪完这“登徒子”,又“委屈巴巴”地用眼神向大哥告状,告的夏亭立刻心软,差点没用冷馒头把褚言噎死。
四个人暗潮汹涌,只有初阳在安静的狂吃。
他吃完第三只兔子的时候,褚言终于发觉不对了:“等一下,你怎么吃这么多?!”
初阳从严严实实的衣服里幽幽看他一眼。
夏知之听见他嚼了好一会儿,艰难的把烤的发硬的肉咽下去:“要付钱?”
夏亭:“当然不用。”
夏亭的手艺不太好,这肉噎得他有点喘不上气,微妙的叹了口气,才慢吞吞道:“那谢谢这位爷赏。”
说罢,他又拎起一只。
夏亭老妈子附体,非常欣慰:“什么赏不赏的,小孩子们多吃一点才好,要长身体。知之你看人家。”
是要不要钱的问题吗!你管这叫“一点”啊!而且都快及冠了谁跟你小孩子啊!
养在深宅没见识的夏小少爷和养在域外没见识的褚言一起瞪眼。
小少爷拒绝吃野外抓来还不是煮熟的动物,缠着沈山南也不让他吃,说中午让小厨房做好吃的。
初阳羡慕的咽了口兔子肉,目光幽幽看过来。
夏知之心有余悸:“你是一直没吃饭吗......”
夏亭意识到不对,看向褚言。
褚言大咧咧:“我不也没吃吗。”
夏亭头疼,你跟他能一样吗,人家是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你是个啥,你丢进沙漠都能自己溜达出来的人。
他还以为是初阳胃口好,敢情是被你饿的!
“知之,稍后你带初阳回山庄,”他想了想,道:“后天你们一同出发,好照应些。”
免得初阳没被北寒门弄死,倒被褚言“照顾”死了。
夏知之惊讶,这会儿初阳从层层叠叠的衣服里抬起头,就着明亮的多的火焰,他总算看清对方——居然没有孕痣。
不是小哥儿么?不是说傅风楼去了小倌院?
夏小少爷不知道傅风楼的意图,心里直呼好家伙,服务行业真的包容万物。
他应下。初阳也细声谢过,夏知之热情道你既然不是哥儿咱们也不必多见外了,叫我知之就好啦。
大概是鲜少见到不含恶意或淫|邪的笑容,又或者夏小少爷的脸真的无往不利,初阳终于不埋着头了,露出羞涩的笑容,居然还有一个小酒窝。
他瞥了眼夏亭,咬唇:“谢...知之,谢过...谢过夏公子。”
姐妹,这绝壁是姐妹!
褚言支着脸笑:“我呢?小娇娇,明明是我寻到的你,怎么单谢这小古板,不来谢我?”
初阳酒窝抿的深深的:“是跷跷不是娇娇,褚公子。”
气氛委实微妙,夏知之忍不住插嘴:“大哥,你带我们来到底是做什么?”
“后天你们走的早,带你提前来认一下人,”夏亭冲褚言抬了抬下巴,对方正支着脸百无聊赖,将最后一只兔子烤成木炭:“他是苗疆万蛊王的弟子,身上亦有蛊王,容易吸引来一些毒物,娘亲不让他进城。山南让他看了吗?”
“没有。”夏知之理不直气也壮。
夏亭:“唔,不着急,反正路上时日尚多。”
“他初入中原,许多事还不熟悉,介时我会让十九与你们同行。”
“另一件事就是.......之前你所画那乞丐。”
夏知之微怔,夏亭对褚言道:“走吧,你把行李埋哪儿了?”
褚言一副懒骨头的模样冲他伸手,非让夏亭把他拽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金锁金牌金铃铛,领着众人出门。
几人在山上绕了好大一圈。沈山南奇蛊在身,早上看时那露骨的伤就已在愈合了,不过夏知之顾忌他来回都得骑马,不肯再让他扶。
两个人稍稍落后,小少爷第三百八十遍查看绷带没有缠住的地方。
他这两天一直有“骚扰”薛神医问各种问题,感觉伤口愈合极快,便开开心心的牵起沈山南没受伤的手,红着脸——差点要踮起脚才能摸他的头。
不敢多摸,只忍不住在鬓角扫了扫:“我没事的,走几步山路而已,你要先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说罢不肯放手,依旧牵着,追赶前面的人。
沈山南目光幽深,他一直不说话,存在感也很低,别人总是不由自主的忽略他。
虽说出过几次手,但是因为动作太快,黑衣卫也只能判断其武功不低,却也说不上是多么高深。
连重彩在这方面都没起太多疑心——毕竟他出走数年,最需要打基础的时候都在东躲西藏,哪里能好好练功?
更别提都没见过他动手的夏亭等人了。
他被夏知之牵着,磕磕绊绊的走在冬日清寒的山林中,就好像真的是个水平一般的二流角色。
唯独周身内力涌动,在牵着的手之间来回。
褚言的蛊王无声嗡鸣,将毒虫从坚硬的泥土下唤醒,但是冬日的严寒降低了它的敏锐,让它忽视了另一道更为隐蔽、更凶恶的存在。
剑气无声,本该凌厉,却又沾染上诡谲气息,将企图冒头的虫子一只只地踩死在脚下的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