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嬴政却在激动过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的眼睛仔细的盯着伊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双手慢慢的负于背后,似乎有意的在等待着伊秋说些什么。
“干嘛,政兄如此看我,莫非是政兄有龙阳之癖吗?可别吓唬我,这么多年了,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个怪癖...”
看到嬴政的这番模样,伊秋瞬间后退了几步,脸上故意露出了几分害怕的模样。
“秋兄莫要再开玩笑了,燕军的阵势和气势根本不是这凉城区区几百守卫可以比拟的,更何况从任何角度来看,燕军的胜利都是迟早的事情,可他们却退走了?这么看来的话,可能也只有一个原因了。秋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丹兄他。”
嬴政的表情异常凝重,他想起了前几日与伊秋的谈话。那个时候,胸有成竹的伊秋,把丹的事情早就告诉了他。
沉默了一会后,伊秋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机关,轻拧了几下后,一张小巧精致的白纸显露了出来。
“这是?阴阳白纸?阴阳家的书信?这种东西。”
嬴政慢慢愣住了,随即便不再言语。如果说伊秋手中那张精致的白纸给他的震撼远比燕军退去还要大的话,那么其背后的含义则让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政兄,正是丹兄帮了我们,这是他的书信,昨晚才传到了我这里,给你。”
伊秋缓缓的递出了那张纸,脸上带着一抹沉重,他本来不想提这件事的,可没想到嬴政竟然如此聪慧,竟然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见嬴政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白纸,这种东西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国家的战略性物资。此时全天下也只有燕国可以产出这种东西,因为唯一能够做出这种东西的阴阳家学派,就在燕国辅佐燕国公。
白纸上书写的字迹非常的好看,似乎格外秀气,但是却只有寥寥的数笔。
“秋兄,丹不负众望,已然办到。勿念,勿忧,丹亲笔。”
短短的一句话让嬴政竟翻看了无数遍,他的心里早就震颤了起来。
“秋兄,没想到,丹兄为我们竟然付出了这么多。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他也有这样血气方刚的一面。”
嬴政轻声开口说道,慢慢的将白纸还给了伊秋,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是啊,政兄。勿念,勿忧,可丹竟然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们却帮不到他,唉。”
伊秋面色深沉的收回了白纸,轻轻的放到了怀里,这一刻,他与丹的回忆,全然出现在了脑海中,却满是零碎的镜头。仔细想来,那些日子早就回不来了,而当伊秋选择深居家中不再外出的时候,他与丹的联系也就只有书信了。
“走吧,既然燕军已然退去,我们再停留在这里也不合适了,时间已经耽搁了许久,我们得尽快赶回雍城去,想来某些人的算盘已经落空了吧。”
嬴政的眼睛不由的看向了城墙的方向,他的思绪一直飞回了国内,想到了父王去世的时候,那些忠臣传来的血书......
下午申时,两人已然带着车队来到了城门的方向,一路上城内之人再无之前那般死气沉沉之景,反而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小商小贩们一一走在街头,四处吆喝着自己想要贩卖的货物,再无之前那般绝望的表情。
“秋兄,看,这里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了,当真是不容易啊,想来凉城现在也能有些生机了吧。”
嬴政的眼睛飘向了四周,不由的开口说道。这样的景色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甚至将来某一天,可以让全天下人在他的统治下,这样美好,这样安居乐业。
“是啊,政兄,可是这也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指不定什么时候战争又会波及到这里了。那时候他们自然无法幸免,只能被迫背井离乡了。唉,战乱年代,普通人活着都是一种煎熬,只能祈求着士兵们保护他们,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伊秋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苍凉,他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何不是与这里的人一般无二?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无能为力,连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战乱,战乱,天下为何要起如此争端?就不能和平下去吗?到底是为什么?”
嬴政的脸上再次激动了起来,却是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表情。
“政兄...”
伊秋看着嬴政,却没有说什么,他只能沉默,或许对于他而言,能做的,只是帮助眼前这个人,去完成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哼,既然现在的天下这般混乱,我又怎能放任不管?人民如此水深火热,各诸侯为了一己私欲争相为战。到头来,伤害的不还是这些人?我嬴政定然不会就那么当一个浑浑噩噩的帝王。要做,我就要做这片华夏大地的王!做这四海八方的皇!开创属于我的帝王时代!”
嬴政默然拔出了腰间的剑,一直指向了天上。剑锋上反射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仔细看去,却有些坑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