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Super Star　　关键词：反转　　　　乔子昭在倪晟东杀人似的目光里，竭力保持冷静，可终究是白费，当倪晟东从讲台上气势汹汹向她和蓝玉走来，她瞬间破功，被生生地逼出了眼泪。　　　　砰——　　　　倪晟东一脚踢在了课桌桌腿，发出闷响，整个教室跟着地动山摇一般，吓得乔子昭一个激灵。　　他双手插兜，歪着头：“你，扔人家东西？”　　乔子昭咽了咽紧张到干涩的嗓子，矢口否认：“没有！”　　倪晟东嗤笑：“挺能装的啊。贡献班，和明瑭同一个寝室，不是你，是谁？”　　　　乔子昭没想到倪晟东为了明瑭，竟大庭广众地质问她。若是从倪坊那边论，他们也算一家人。于情于理，都该给她留几分面子。　　　　最开始，她还以为倪晟东要从裕华转进二十一中是喜欢自己，结果却撞见他在校门外三番五次缠着明瑭……　　　　乔子昭越想越气，望着他，眼泪不断地流，真真蒙受冤屈的可怜模样。　　“明瑭……你凭什么为明瑭出头，你跟她什么关系啊！”　　　　“喔——喔——喔——”　　教室里升起一片哄笑，男生女生，交头接耳，毫不避忌。　　甚至还有人说：“原来明瑭是勾搭上了男人，怪不得今早敢和乔子昭对骂……”　　　　倪晟东恶狠狠地搜寻说话的人，他特么忽然理解眼镜嘴里说的“给明瑭惹祸”是指什么？　　小白花作为一个正义凛然的标准好学生，对男女话题非常之敏-感，她本来就不爱搭理他，万一因为这事儿让她被人议论，恐怕以后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哭屁哭啊！”倪晟东砰砰又踢两下桌子，扬起下巴，目光慵懒却毒辣，“乔子昭，别以为之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忘了你是谁！在二十一中比老子多混几天而已，老子要为谁出头，轮得到你插嘴！”　　乔子昭原想搬出陶阿叔的，可倪晟东这一番话，立刻让她意识到——她不过是司机老乔的女儿，真的妄想“照顾”倪六爷的亲弟弟吗？　　　　倪晟东手指点着乔子昭的桌面，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有力：“警告你，打今天以后，再被我知道你找明——”他忽而一顿，视线向战战兢兢望着他的全班扫射了一通，改口，“找室友的麻烦，相不相信，我可以让你从这儿彻底滚出去！”　　乔子昭的脸色刷一下变白，瑟瑟抖抖，坚持说：“我没有！不是我！”　　倪晟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你就去向人家道歉认错！不是你，指出干事的那个人！”　　　　乔子昭的嘴唇都在颤抖，好似在力保真凶，眼珠却默默地向后移动，到了蓝玉所在的右后方。　　倪晟东将信将疑地睨过去一眼，只见蓝玉直冒冷汗，“哇”一声大哭。　　　　“艹”倪晟东暗骂。　　他又没真的动手，一个两个都哭个什么！　　　　倪晟东忍下脾气，看了乔子昭一眼，点蓝玉：“你出来！”　　　　--　　　　倪晟东再走进教室时，身后跟着贡献班的班主任——一位还有三个月退休的老数学教师，卫老师。　　而蓝玉不知所踪。　　卫老师简单介绍过倪晟东，将他安排到倒数第二座，自己单独一座，只字未提刚才教室中发生的骚乱。　　只是把乔子昭也叫出去，对剩下的学生说：“这节课自习。”　　　　第一节本是数学课，卫老师临走前特别给倪晟东一本旧教科书，说：“你这节课先看这本，下课去办公室把所有科目的书取了。”　　　　倪晟东对这位卫老师挺感到稀奇的。　　刚才他把蓝玉叫到走廊尽头的窗子边，正质问她事情的经过和真相，卫老师提着三角尺迎面上楼来。　　倪晟东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骂骂咧咧地继续问。　　蓝玉怕得一直缩着脖子，起初还坚持“寝室进老鼠，不得已才扔东西”一说，在倪晟东喝她“你特么是不是当我是傻x？”后，才一边哭一边承认，确实是她向明瑭柜子里放了老鼠屎。　　　　倪晟东凭他在少管所的经验，蓝玉不过是替人挡刀的，大Boss还在教室里哭唧唧装可怜。　　他问：“是你干的，还是受人指使？你说出来，我保证，只收拾她！这不是二十一中吗，她乔子昭还无法无天了？”　　蓝玉哆嗦：“可是，她……她不会放过我的！”　　倪晟东嘴角一挑：“确实是乔子昭，对不对？”　　蓝玉反应过来，紧忙又摇头又摆手，说：“不是不是……我没有说是她！”　　　　倪晟东刚要大发脾气，卫老师出声：“蓝玉，你跟我先去教导处一趟，把事情经过跟教导主任说一遍。”　　倪晟东这才知道小老头儿是他班主任。　　倪晟东担心蓝玉到了教导处改变说辞，提出一同去的请求，没想到小老头竟然答应了。　　　　一路上，小老头面对他这种第一天上学就吆五喝六的问题学生，不但没有大声教训，反而对心平气和地问他在少管所的学习进度。　　　　到了教导处，明瑭也在。　　她低头站着，双眼看地面，两侧的短发向前倾，遮住了半张脸，左侧颈被贴了一块长长的药用纱布。　　　　受伤了？怪不得今早她一直别扭地捂着脖子……　　好个乔子昭。　　　　涉事双方到齐，教导主任和另一个疑似明瑭班主任的老师问她俩来龙去脉。　　蓝玉连连瞄着门口的倪晟东，只好认命，不再狡辩，按照之前的他坦白的，通通说了出来。　　教导主任问明瑭是谁抓伤她。　　明瑭淡淡说：“不是她。”　　教导主任追问：“那是谁？”　　蓝玉支支吾吾，明瑭皱了皱眉头，也在犹豫。　　　　乔子昭和她同是清河人，从高一一开学，就抓住她家只是开花圈店的，不敢得罪财大气粗的倪坊，屡次三番看找她的茬。　　明瑭考进二十一中，只想好好学习，不想给家里惹麻烦，才一直隐忍。　　　　“乔子昭。”笃定的声音传来，倪晟东出现在教导处门口，斜歪着身子，靠着门板，“她们都不敢说，我来说。一定是乔子昭。”　　　　--　　　　第一节下课，乔子昭和蓝玉怎么哭鼻子出去的，怎么哭鼻子回来的。　　回到座位后，有女生陆陆续续围过去安慰。　　　　倪晟东伸了个懒腰，从座位里起身，按卫老师所说去办公室取教科书。　　乔子昭余光瞥见他身影，一声哀嚎，扑到课桌上大哭，一边哭一边还说：“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冤枉人！”　　　　倪晟东掏了掏耳朵，径直出了教室。　　　　二十一中的教师楼、学生教学楼、办公楼，呈“凹”字分开在三栋，中间由长廊相连。贡献班作为高一最后一个班，位于在正楼四楼，倪晟东直接找到了在七楼的六班。　　　　一整节课，他惦记明瑭的伤，连早起的困倦都忘记。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　　　　他在门口探看，没发现明瑭。想找人捎话吧，可奇怪了，六班里来来往往的都不怎么理人，还好蒋茹捧着一摞习题册走出来。　　　　“眼镜儿！”倪晟东蓦然出现，“你干嘛去！”　　蒋茹吓得差点把习题册都丢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呀，怎么是你！你怎么还在这？”　　倪晟东耐着心，弯个笑：“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同学了！”　　蒋茹惊得张大嘴巴。　　倪晟东迫不及待：“明瑭呢？在哪里？”　　　　蒋茹要送习题册，倪晟东取教科书，两人同路，都去办公楼，顺便将各自信息交换一番。　　　　原来，教导主任在乔子昭撒泼式否认下，无法给她定下处分。　　尽管明瑭指出她的伤是乔子昭的杰作，但除了她自己，没人为她开口证明。　　所以只给了蓝玉处分，念及她及时认错的态度上，记了一小过。　　　　六班班主任薛老师提议，为明瑭换寝室，蒋茹的室友刚好转成走读，她便搬了进去，现在正在公寓楼收拾东西。　　　　倪晟东暂且放心，问起明瑭的伤，蒋茹叹息一声：“明瑭多白啊，怕是以后要留疤了。”　　　　课间操时间。　　　　倪晟东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明瑭会缺勤一天，没想到铃声一响，她从公寓楼里匆匆跑出来，笔直地站在了领操台上。　　除了脖子上的纱布，看不出一点异样。　　　　倪晟东的个子全班最高，理应当站在队列第一个。体育委员秦理，之前受他所托找明瑭的那位，好心好意考虑他是转校生，也怕他站第一排却不会做操觉得丢脸，照顾他才把他安排到队列末尾。　　　　可广播体操的音乐一响，倪晟东向着他的小白花，像走了一场星光璀璨的T台秀，直直地从最后面一路而来，几乎吸引了大半个校园的目光，偶尔能听到女生队列里传来由衷的赞叹。　　　　最后，倪晟东大大方方站在明瑭所在领操台的正面前，许是他太过注目，明瑭还是望了他一眼，却与他视线对撞。　　　　他在最灿烂的阳光里微笑，用嘴型说了句：“好巧。”　　明瑭连忙收回来，不安地攥着校服裤子。　　　　“第七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现在开始。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明瑭随着节拍踏步，伸展手臂，转体……动作标准利落，可离她距离最近的这个大高个，竟然只站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一下都不愿意动！　　　　她从来没觉得，一套课间操做的如此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