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赴约 傍晚，常总比平常提前半小时下班，亲自开车把焦星送回去。 “真不一起吃顿饭？我认识一个私厨，做意大利菜极好。”常总透过降下的车窗看出去，对车外的焦星再次发出邀请。 他似是认定焦星是物质女人，又搬出艺人名流都爱吃的理由，无奈焦星依旧莞尔拒绝。 常总见她坚定，便不再费舌，驱车离开。 直到那车走远了，焦星才收起脸上的假笑。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看着一个小红点在地图上慢慢地移动。 坐常总的车是个幌子，装上跟踪窃听器才是焦星的目的。 她戴上耳机，摁下收听键，常总车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似是在陈敏娴通电话：“宝贝，例假来完没啊……完了啊？好，我现在去你那。嗯，等我哈。” 焦星呵笑。怪不得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这么饥不可耐了，原来被饿着了。 她继续窃听，在附近的快餐店解决晚餐。 —— 天公作美，下午来了场雨，将上午的闷热冲刷掉，只给夜晚留下了清凉。 这真是个适合约会的天气。林洐倚在门口墙边，对着天上的圆月抽烟时，就这么想了。 他撮起嘴，朝上吐烟，几近透明的烟雾浮于眼前，若隐若现地挡住圆月半边，扑朔迷离，如昨晚的她。 她说要他把今晚的时间留给她。 林洐扯了扯唇角，抖掉烟头的灰，心里莫名期待，下午还特地刮了一次胡子。 “笑什么呢？”那把已牵萦他多日的嗓音从左边传来，林洐扭过头去，便看到焦星往这边走来。 她身上还穿着拘谨正经的白领装，却被她迷人的曲线穿得禁欲又迷人。 林洐勾了勾唇，把烟头丢进掺水的塑料瓶里，双手抄进裤兜，挺了挺背脊，将宽厚的肩膀与胸膛舒展开来，让人看着特有安全感。 “带我上哪玩啊？”他饶有兴致地挑着眉梢，眼眶里闪着期许的光。 焦星抿嘴浅笑，像个看破心思却不说穿的小精灵，目光投向他身后的白墙，她那条香槟色的长裙正挂在那里。 裙子的皱褶被熨平，外面还贴心地套了一层防尘罩。她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被修补好的衣领，平滑如新，若不是她记得动刀的位置，估计很难猜到这裙子曾被剪坏过。 焦星取下裙子，回头问他：“洗手间在哪？” 林洐眯了眯眼，似乎明白些什么，手指了指楼上，从烟盒里又抖出一根烟，直接蹲在门口抽了起来。 焦星喜欢这种默契。 一个眼神，一个只言片语就能明白彼此的互动，这简直太省力了。 以前她也交过男朋友，甚至也有比她小的，可能心境不同吧，对方凡事都要说得一清二楚，时间一久，她就觉得累了。 爱不爱他，为什么爱，为什么不爱，喜欢还是爱，就连上//床时他也要问她喜欢哪个姿势，对方总要她说个一清二楚。 可焦星觉得，有些事不一定都得说出来，得用心感受的。 又或者，她见过不少嘴上说爱却又无所行动的男人吧。 所以，暂时来讲，林洐真的还不错，少问事，人也不闷，偶尔互相调侃，各取所需。 短暂回忆后，焦星看了他厚实的背部一眼，就上了二楼。 脚下的木楼梯吱呀响，二楼过道狭窄阴暗。她扯了扯垂落的灯绳，头顶的灯泡亮了。 洗手间在左边，如这里的装修一样简陋，但干净无味。对面是老太太的房，床上叠着老人爱穿的花绿衣裳。 那么，走廊尽头那间房便是林洐的了。 焦星扬唇看着那虚掩的房门，慢慢逼近，高跟鞋声响于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轻快…… —— 林洐蹲在门口抽烟，像漫画里的不良少年。他看着远处几个学骑自行车的小孩，没一会儿，几身蓝色工作服挡住他的视野。 “洐哥，今晚打桌球搓麻将不？”是前面车行的朋友，平时和林洐玩得还不错。 他摇摇头，吐了口烟：“今晚上街，陪姑娘。” 话音刚落，起哄声就来了，各个都冲着林洐弄眼神：“哟哟哟，洐哥终于有姑娘了！怪不得今□□服穿多了啊。” 旁边的也附和上：“就是就是，洐哥平时不光膀子就不错了，哪会在背心外面套衬衫啊！” “对对对！” 林洐心情好，任凭他们揶揄打趣，就连指间的香烟都像是夹了糖丝。 外面的藏蓝色的衬衫没系扣，露出修身的白背心，勾勒阔挺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 衣袖被挽至手肘处，显出硬朗的小臂，周身散发着源于体格的男性荷尔蒙。它明显汹涌，带着强烈的压倒性，不用刻意言表便能感知得到。 而焦星就喜欢这样的他，林洐心里清楚，他也乐在其中。 见林洐不打断，车行那几人越说越来劲：“有姑娘就好了，不然，我还以为洐哥喜欢……” “去你的！”听懂只言片语的林洐立刻伸脚踢他，嘴边依旧带着愉悦。 而被踢的男人敏捷地躲了躲，开了个荤段子后就走了。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林洐看了看手表，回头望向二楼，大声喊话：“好了没啊？” 楼上没回应。 他嘀咕一句“磨叽”后，起身走上二楼。 过道的灯是亮的，卫生间却没人。他往无人的老太太房里瞧了眼，随后才看向自己的房间。 鞋边被用心地擦得干净，林洐的运动鞋正一步步地靠近，而女人雪白细嫩的后背也一点点地跃入他眼内。 她在卧室里，脱了衣服，微微回眸，看向止步在门口的他。 然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