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我要回奉天城一趟。”
宁轲皱起眉,沈飞白解释说:“昨日我带兵偷袭时,你也看到了,带去十万人,死了三万人,跑了八万人,你觉得这件事是巧合吗?”
宁轲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怀疑你们燕朝内部,有人故意针对你?”
“是。这个人从一开始的布防图失窃,到你们各国联手攻打燕朝边境,再到我不得不出征鱼梁州,给了我兵马,却又让这些人临阵脱逃,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死在北境。”沈飞白看向南边灰蒙蒙的天际,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忧虑,“恐怕,现在的奉天城内,已经是一场残酷的血腥变革了。”
“这个人下了很大一盘棋,把我们所有人都欺骗了。我必须回去,城里还有我的妻子,我的好友。以及燕朝未来的皇帝,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
“好。让我的副将跟你去。”宁轲转头吩咐了一个女人几句,说,“这是我的副将阿诗。她也擅长用剑,原本也是你们燕朝人,进了奉天城不会引起怀疑。她还会治疗简单的伤病,我看你伤得不轻,正好一路有个照应。”
沈飞白抱拳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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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境陷入战火之中时,奉天城内也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战报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日,说胡人和丘西国猛攻鱼粱城,鱼梁州守军誓死守城,全军覆没,卫惊羽战死,沈飞白带兵突袭敌方营帐,陷入包围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谢悯能明显感觉到,此消息一传来,燕渠王等人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自从贺玄一家被满门抄斩,朝堂中的众臣已是人心惶惶。眼下沈飞白有可能死在北境,那这个丞相之位就成了争夺的对象。
而以沈飞白谢悯为首的太子党就成了燕渠王下一步扫除的障碍,只要解决了沈飞白和谢悯,他坐上皇位的日子就不远了。
苏青松和苏君子因一些小事被弹劾,燕渠王暂时不用看沈飞白,谢悯和太子的脸色,就立即把这两父子贬谪到了奉天城外的另一座城做县令。
短短几日内,太子党的人都别贬谪,革职,流放。
谢悯如今一个人在朝堂上,也是举步维艰,被那些大臣针锋相对,他只能暂时隐忍,避其锋芒,韬光养晦。
燕渠王顾忌他,除了让他去东宫教太子读书,朝中事物一切不让他插手。他反倒是闲了下来,整日地到茶楼听书喝茶,酒楼听曲下棋。
秦细怜依然没有下落,按照狂刀的说法,蛇灵是不允许存在叛徒的,所以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谢悯已经不在乎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在他心里,秦细怜已经是他的挚友了。若你被人真心相待,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现在他担心的是沈飞白。
之前他担心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应验了。也足以说明,有人正掌控着整盘棋子,而他们,包括燕渠王,都是这盘棋中的棋子。
现在,沈飞白生死未卜,最重要的就是要揪出这个人,才能让混乱的局面走向清晰。
在酒楼坐了一会儿之后,谢悯往素霓的府中走去。
如今这奉天城,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绿荷送上茶之后就退下了,三人坐在炭盆边取暖。
“谢飞扬今早给我递了个消息。”素霓说。
“是燕渠王?”
素霓点点头:“嗯,他似乎近日有所动作。皇宫各处戒备森严,小虞前日进宫之后我今早去接她,都没让进。”
“他想干什么?”徐楚楚皱眉道,“负责皇宫守卫的是他的心腹李卫尉,他们突然加强了戒备,难不成又想来一次宫变?”
“也不是没有可能。”谢悯说道,“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飞白兄下落不明,一时半会儿回不到城内,而他最忌惮的各方势力,边境处都爆发了战争,六殿下也赶回了焉支山。现在这个时机是最好的时机了。”
素霓也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我想如果燕渠王真想来一次宫变,也就在这几日。”
“那我们如何应对?”徐楚楚问道。
谢悯淡定自若地说道:“我们不动。我们就看燕渠王怎么谋反,下这局棋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收网了。”
“你的意思是,让那个人去解决燕渠王的事情?”
“是。这样一来,我们还能揪出那个下棋之人,他藏得很深,而且就布防图一事来看,他在奉天城的根基绝对不浅,我们要是想把他找出来,有难度,还不如静观其变。”
“好主意。”
“对于那个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徐楚楚问。
谢悯说道:“我猜的人有两个。六殿下燕行知,还有谢飞扬。”
“谢飞扬……他那么蠢,我觉得不像,要说是他们谢家,或者说他大哥,我觉得还可能。”
谢悯点点头:“嗯,我也只是猜测。当初在鱼梁州,谢,李,燕三家都跟着我们回来,后来李徒走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只可能是谢飞扬或者六殿下做的了。”
“那就静观其变。等那个人露出马脚。”
一阵短暂的沉默,有些压抑,几个人心里都有事。
徐楚楚挂着燕霜雪,她孤身一人去西境,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而沈飞白更是生死未卜。
素霓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提到沈飞白,但是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担忧。虽然直觉告诉她,沈飞白没有那么轻易的会死,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放宽心。
现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容不得她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