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万分委屈地瘪嘴:“本君才没有那龌.龊心思,只是看你裤子上都是血,担心你的伤口在下半身。”
云雀说到“血”之一字,流霰不由身形微颤。
“我没受伤,受伤的是荷风。”流霰虚虚扶着胸口,顿了顿说,“我们早些时候在山中的小溪涧边遇到条大蟒,她被咬伤了腿,我用遍地的枯枝和身上的布条给她做了简易包扎,可是伤口又广又深,血一直无法止住。”
云雀细细将她的容色打量了一遍,而后扭头对身后的谷儿道:“扶荷风进本君的屋里躺着,你且替她看看,是否伤到骨骼肌理。”
谷儿应道:“好的,仙君。”
流霰脚步稍乱,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云雀一把拽住胳臂。
那样的动作......强硬之中竟带着点粗鲁,全然不似平日那个甚顽皮但也甚好说话的云雀上仙。
“仙君?”流霰错愕地望向她。
云雀眉眼稍冷,面色沉沉:“你还敢说你没受伤?”
“我......”流霰终是难以克制,偏首朝侧方吐了一口血。
云雀目光如凝,置于流霰唇边淡淡的血痕之上,眉头一寸一寸地拧紧,浮现数道斑驳的皱褶。
她未作停顿地放开流霰的胳膊,转而捉住她冰凉的手,一股灼热而霸道的暖流顺着云雀的指尖延绵到流霰的四肢百骸。
流霰觉察到胸中的淤积感正在逐步逐步地被这团真气蚕食。
流霰知道云雀是紧张她,故而放软声调解释道:“我并没有瞒骗你的意思,但这既然是前些日子在绫波玄洞受的旧伤,就没必要在此刻提及。”
云雀却并不买账:“既然心中有数自己内伤未愈,你还背着荷风往山上走这许多路?你忘了你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么?”
流霰说:“我没忘。”
云雀不由冷笑:“所以,立下承诺就是为了轻易打破么?”
流霰死死咬住嘴唇,显是被云雀阴阳怪气的口气激着了,但她仍尽力维持沟通的口吻:“仙君,说要互相给对方缝制暗袋的人是你吧?没有暗袋,我不方便随身携带你的胎毛,只能将它安顿在弟子舍的柜子中。如果有条件,我当然希望你派小粉来接我们上山,但当时事态紧急,事发地点其实离山顶不远,我不得不果断一些,为荷风的受治争取时间。”
云雀虽然已被这套逻辑说服,但她仍然觉得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譬如:“那你也可以将荷风留在那里空身上山通知本君,届时再派小粉接她上来,这样你的内伤就不会加剧至此。”
“仙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我把腿伤严重的荷风一个人丢在那里?”
“那又怎样,没有什么比保全自己更重要,你的内伤拖得久了,极有可能拖成病根。”
“但那说什么也无法抵过一条人命啊!”
“你又怎知离了你她必定会死?你念及同门之谊,可你有没有想过,当日掉包地图的人或许就是荷风。倘若真是如此,她想害你,你却想义无反顾地救她,岂不是太过讽刺了么?”
流霰怔在那里,她仿佛听到哪里传来一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