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芸昭揉着眼睛来开门,生意略有些沙哑道:“今早吃什么啊?”
“油条、豆腐脑……咦,你嗓子怎么哑了?”
符芸昭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小白白说我晚上说了一宿的梦话。”
“哈?”费景庭眨眨眼,脑子里有画面了……符芸昭裹在被子里,念叨了一宿的‘杀大鹅’……
这是被魔音灌耳了吧?
费景庭失声大笑不已,惹得符芸昭恼羞成怒,一早上没给费景庭好脸色。
今日要给陈撄宁夫妇送行,费景庭没工夫理会小姑娘的心情,吃过早饭便急匆匆出了门。一路骑行到码头,等了片刻便瞧见陈撄宁夫妇二人从黄包车上走了下来。
“陈道友!”
“费道友……哎,这是何必?昨日已经践行,我们夫妇又不是一去不复返,费道友太客套了。”
“此言差矣,我这次是来给陈道友打气,这道协与道刊,可全都仰仗陈道友之力。”
陈撄宁笑道:“我看费道友是无心俗事,所以才将这些事一股脑的推在我身上。”
“知我者元祥兄也。”
三人都笑了,过了片刻黄明睿也来了。
四个人说了一番,陈撄宁猛的一拍脑袋:“哎呀,险些忘了答应费道友的拳谱。”
说罢,他从行囊里找出一卷文稿,那文稿有文字、有图例,图上还有真气运行路线,显然是用了心的。
费景庭手下文稿,当即抱拳谢道:“谢过元祥兄了。”
“你我同道,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
有码头工作人员提着个铁皮喇叭催促旅客登船,陈撄宁便道:“行了,我们夫妇这便上船了,咱们他日再聚!”
“好,我与景庭在津门静候贤伉俪!”
挥手告别,直到轮船开走,费景庭与黄明睿这才回返。
聊了几句,偷眼瞥见黄明睿似乎心情不错,费景庭便问道:“明睿兄,瞧你满面红光,可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托福托福,倒是有一件喜事……我那二姨太又有了身子。”
这倒是一件喜事。别看黄胖子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可这家伙痴迷修道,后来干脆搬到天妃宫的静室里,常年守全真戒律,连自家老婆都不碰了。
所以虽然姨太太不少,可黄明睿这么大年纪也只育有一子二女。如今二姨太有了身孕,子嗣绵延,自然是好事一桩。
费景庭故意揶揄道:“明睿兄,你确定是好事?你这常年住在天妃宫,你那二姨太……”
黄明睿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炸毛道:“我老早就搬回家啦!好你个费景庭,敢拿此事打趣,且吃我一掌!”
一掌拍过来,没用什么力气,费景庭却条件反射一般卸下力道,身子一闪,黄明睿一个站立不稳,抢出去好几步,差一点跌倒。
“诶?你这就活学活用啦?”
费景庭拱手道:“承让。明睿兄不妨再试试。”
黄明睿顿时郁闷了。此前他只当自己没有名师指点,所以修行才难以寸进。现在见费景庭不过一日之间就将太和拳活学活用,顿时便知道自己资质比之费景庭那是远远不如。
心中哀叹,运气不如人,资质也不如人,那还修个什么道?
费景庭骑车来的,黄明睿则是坐着自家马车过来,二人出了码头,打趣几句便各自回返。
费景庭骑着车正好路过北洋大学门口,老远便瞧见有一青年踩在凳子上振臂高呼,周遭聚拢了不少学生与民众,待那青年高呼过后,一众人等纷纷高呼。
“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费景庭停车观望了一阵,便有青年学生将一份传单递过来,那青年激昂道:“先生请看一下,日人图谋我胶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请为国家主权尽一份力!”
接过传单,费景庭看着那青年学生又转向其他路人。
口号声,声声入耳。可听在费景庭耳中却无比刺耳,生在一个世纪后的他,理解学生们的愤怒,却又总觉得拿鸡蛋碰石头不太对。
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暗下决心,待日后总要出面维护一番。
看着校门口那些围观的洋鬼子,费景庭心下悲哀,这年头还真是外无主权、内有国贼啊。真不知道那些迷恋这个时代的家伙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