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又或者萨满教,流行于华夏北方的阿尔泰语系各民族。各个民族的萨满作法方式不同,称呼不同,但基本程序是完全相同的。
基本上分为:请神、降神、领神、送神这四个步骤。
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便是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也有其灵,所以各个氏族、民族的萨满,所会的术法都有所不同。
那老太传习的这一支,擅长请狼、鹰、虎、熊上身,又会一些骨卜之术。对付一般的邪祟那真是绰绰有余,可那老太流年不利,偏偏连续赶上两个棘手的难题。
头一个是邪门歪道设下的七煞阳魂阵,再有便是眼前的诅咒邪术。此咒术与赵大关的三魂七魄纠缠在一起,若想拔除,除非把赵大关的三魂七魄搅散。那时候咒术是拔除了,赵大关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倪秋凤急了,握住那老太的双手恳求道:“老太太,求求您给指一条明路。我可全都指望您了。”
那老太沉吟一番,说道:“不急不急,这萨满法术,不说津门,便是算上京师,我那老太敢说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不过,说到这术法,自然是有人比老太太我强的。”
“老太太您说。”
“这津门城里藏龙卧虎,月前我来李家大宅驱邪,不想遭了歹人算计。还好同行的有一男二女,一女是梅山水师,擅用猖兵;一女古灵精怪,擅驭蛇,像是苗疆鬼草婆;最后一个男子,却是道门高人,术法无双!
小丫头,你要想解除这邪咒,怕是要求到这三人头上了。”
“老太太,那我该上哪儿找这三人?”
那老太摇摇头,说道:“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不过那男子姓费,女子一个叫梅三姑,一个叫符芸昭。”
倪秋凤眨眨眼:“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问题转了一圈儿又落到了费景庭身上。单说姓费她还不敢信,但符芸昭她认识啊,就是跟在费景庭身旁的小丫头。
那老太一双浑浊的眸子盯着倪秋凤看了半晌,突然道:“咦?小丫头,你认识他们?”
倪秋凤点点头:“认识……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
此刻倪秋凤内心杂乱,此前她只当费景庭烦了自己身旁跟着的拖油瓶,便随便找了个修道的借口。
想想也是,喝过洋墨水,从穿着打扮到说话行事,都透着一股子新派作风,哪里跟修道沾的上边儿?
不想,却是自己多心了,原来人家景庭哥真的是修道有成的高人!
刻下却不容她多想,原本心灰意冷的赵大关却急道:“秋凤丫头,你认识那几位高人?”
“嗯,以前就住在大杂院……后来搬走了。”
“那你知道高人搬到哪儿了吗?”
“知道。”
由不得赵大关不急躁,这顽疾、邪咒困扰了他二十几年,其间请了不少道士、和尚来拔除,结果无一例外全都失败,而且赵大关很怀疑这些人究竟有没有法术。方才却是不同,那老太施法,他分明感受到胸口剧痛,连带着痛到了灵魂里。
这是活生生的法术啊!
这位会法术的老太太既然说有比她还厉害的高人,那说不定自己这顽疾还真有希望了!
那老太笑了:“这却是巧了。上次因故匆匆一别,老身正好去见见故人。丫头,赶紧带路吧。”
“对对,我去叫车!”
事不宜迟,赵大关穿好衣物跑出去叫了两辆黄包车,载着三人直奔费景庭新居。
到了地方,倪秋凤看着熟悉的小院,心中五味杂陈。上次一别,好些时日没过来,院子里的树木都抽了新叶,也不知景庭哥此番见了自己又作何想法。
她咬着嘴唇拍了拍门,过了一会儿,隔着门缝便瞧见费景庭施施然走了出来。
门开,费景庭平静的看了眼倪秋凤,旋即看见身后的那老太,脸上顿时浮现笑容:“哟,老太太可安好?当日一别,可是月余不见啦。”
那老太笑得没口子道:“好好,都好。费先生……”
“老太太叫我费景庭就好,在您面前我可当不得先生。”
“好,费小子,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也没见你来大王庄?老太太我可是等着你上门做客呢。”
“请进请进,哈哈,我是怕搅扰老太太清修。再也最近也是杂事缠身,快里边请,咱们屋里叙话。”
费景庭将三人让到屋子里,不待他动弹,倪秋凤已经悄然去到厨房里沏茶。
几人落座,待茶水上来,略略叙话,那老太便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