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坐不住摊着熊掌站起来,“拿个垫子来!”硬椅子对未好的伤是种折磨,一坐一上午肉都坐平了。
胤禛极重规矩,看不惯六弟颐指气使的样,“又不是钉子钉在上面,要什么垫子。”
“用不着你管,哪凉快哪呆着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问都不问原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胤祚的火气蹭蹭上涨。
胤禛更气,背了一遍尚书房的规矩,以此来表示理在他这一边。
正襟危坐可以,夏天不许摇扇子什么鬼?热出痱子中暑谁的责任?别人受得了,胤祚自认受不了。
午膳侍卫送过来师傅先吃,正常。逃课请假登记这都属于小事。
禁止与外庭官员结交,他知道谁是谁在何处当职?胤祚只问一句:“你说的这些,哪一条规定我不能要个屁股垫?”
“嗤。”胤禔、胤祉偷笑,这哥俩真逗。
胤禛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都没有坐垫,就你搞特殊。”
胤祚干脆绕过桌子,在王师傅开口劝和前裤子一脱,露出被打的地方。
“小六不容易,快让人给他拿个厚实点的软垫坐着。”胤禔一边笑一边吩咐。
没事找事的胤禛脸色酱紫,咬着牙低头不再言语。
王师傅出言教导:“长幼尊卑有序,当兄友弟恭才是。”
胤祚烦死了,走回书桌后,三本书落一起往王师傅怀里一扔,“我不学这些。”
“所有的阿哥都要学。”王师傅脑仁疼,“皇上每日必来抽查,背不出来要该罚。”
一提背诵,一百二十遍呀!二十遍胤祚都够呛。
“我会,讲些有意思的。”胤祚不是在刻意刁难人,要是这么上下去,非得被阉割了的孔孟之道荼毒不浅。
历史藏在书库中,以后编一部真正的清史,不枉此生走一遭,胤祚不学没用的。
“六阿哥别嫌麻烦,皇上定下的规矩必须背够一百二十遍。”王师傅绝不妥协。
“谁定的找谁去。”胤祚拿了不该他看的书仔细又翻了一遍,铺开纸,一只手不得劲用两只手研墨,在纸上笨拙的一笔一划写着繁体字。
“六阿哥不忙着练字,自有练习的时间。”王师傅耐心的劝说,“课表上的内容必须完成。”
胤祚不为所动,你说你的他忙他的。
一旁深受影响背不进去书的胤禛心头火起,上去夺下六弟手里的毛笔,“你这样能写出什么?”
三番两次,胤祚自认不是泥菩萨,抓起桌上的砚台砸过去。
哐当!砚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胤禛冷不丁肚子挨了一下,身上全是倒扣的墨汁,训斥的话就在嘴边。
胤祚抬手给了胤禛一拳,场面为之一静。
胤禔、胤祉瞠目结舌,说动手就动手脾气何止是不好。
王师傅上前拉架,不经意间眼角余光发现站在门外的皇上,当下跪在地上,皇子动手是他失职。
胤禛触及破裂的嘴角,疼得直皱眉头,流血了。
“你,出来!”今日下朝略早,康熙特地来看一眼,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胤祚临走前留下一句:“看你不爽很久了。”
“嚯!”胤禔、胤祉视线一对,这是亲兄弟?跟仇人似的。
康熙没空查功课:“继续上你们的。”带走了胤祚。
“老四你也是,六弟年纪小又是第一天来尚书房,坐不能坐写不能写,让让能少块肉,闹成现在这副模样还不是你吃亏。”胤禔把多管闲事的老四数落了一通。
胤禛眼底冒火,回到位置上坐下,“他是故意的。”
胤祉嘴角一抽:“肯定有原因。”老四不招欠,哪能挨一下子。
“难道我说得不对?”胤禛气炸了肺,“不管,就让他无法无天下去?”
“你是管了,效果大家可都瞧见了。”老四简直不可理喻,胤祉指出,“受了伤心里能痛快,你这一纠正不正是火上浇油。”
御书房,康熙坐下,“给朕一个不收拾你的理由?”
“启蒙的那三本书我会,不想死板硬套的背一百二十遍浪费时间,有那闲功夫学点不会的难道不对?”胤祚有什么说什么。
“别人都背。”康熙不喜坏了规矩的人。
“他们是他们,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比,我学我的碍着他们什么事。”胤祚振振有词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康熙端起茶饮下半盏,“胤禛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别人说不得你,连他也不行?”
“拿他和我比,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胤祚原本不想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所幸一股脑摊开了。
康熙听罢喉头一梗,搁下茶盏。
“当年我三岁,玩耍时路过承乾宫,进去看到了他。”胤祚记仇能记一辈子。
“我知道他是额娘心心念念的兄长,于是故意把他写的字拿回去给额娘看。”胤祚说着陈年旧事,“第二天一早多出来三盘分量不少的点心,额娘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肯定有承乾宫一份,只不过奴才去送未必进得了门,额娘当时什么都没说,也怕我被为难。”
“点心我送去了,您猜怎么着?”胤祚冷笑一声,“我原想让他到永和宫找我玩,额娘也能见上一面,哪知折回去的时候,听到他让奴才把我送去的东西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