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笔在宫中只有太子和康熙才能用,纵然是太子主动要求,汤斌没到老眼昏花记忆衰退的年纪,大不敬难道不知?
“真是,操得哪门子闲心。”胤祚乐了,闲得蛋疼管别人死活,不再瞎琢磨,往文渊阁走去。
德贵耳朵灵听到只言片语,悄悄的溜号报给梁公公。
“说什么红笔、圈套,奴才没敢细问。”德贵跑一趟赶紧回去。
梁九功寻思了半天没明白六阿哥指代何意,报给皇上知晓。
康熙闻言思忖良久,动用红笔的必然是太子,圈套指什么?太子打算设计何人?
“胤祚是出了尚书房说的这话?”康熙细问从中抽丝剥茧。
“是,六阿哥自言自语,德贵跟在身后听不大清。”梁九功回道。
康熙将事情记在心里,等着看后续。
隔日朝堂之上有人参汤斌,其中就有一条僭越之罪,康熙目光自弹劾的官员脸上移向明珠。
最终汤斌免职,若无前一日的事,康熙定会勃然大怒,革职查办是小。
康熙一度怀疑太子做扣,背后即算计了汤斌,又捎带上与汤斌不和的明珠,正所谓一石二鸟,红笔圈字不过是个引子。
太子的背后站着索额图,康熙对教唆太子做恶的奴才深恶痛绝。
明珠本身不干净,据悉前任江苏巡抚余国柱曾勒索过汤斌,余国柱是明珠的党羽。
康熙对折子上用‘爱民有心,救民无术’攻讦汤斌,“一个个都当朕是瞎子聋子!”
“皇上息怒,奴才惶恐。”朝臣齐刷刷跪了一地,有些人更是不明就里。
康熙以黄河水患举荐人的事痛斥明珠、索额图不做为,勒令二人回府反省。
康熙把太子叫到御书房:“批注一事你认为汤斌可有不妥?”
“儿臣当时并未多想,用红笔圈字更好分辨。”太子的话说得滴水不漏,避开了汤斌是否有罪论。
康熙笑了:“你是储君,汤斌乃一介臣子,理当唯命是从。”
太子闻声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没言语。
“汤斌年迈不足以教导太子,朕在替你重新挑选。”康熙心如明镜,已经确定太子下套声东击西。
“儿臣听皇阿玛的。”太子无可无不可,指了几次师傅没一个让他满意的,尚书房呆得甚是憋屈,又不好向皇阿玛提出回无逸斋的要求。
康熙拍了拍太子肩膀,“去吧,骑射不能耽搁。”
“儿臣告退。”太子退下。
康熙语气深深:“朕的好儿子!朋党之势不可避免,索额图、明珠……”
梁九功惊得魂飞了一半,一见门口出现的六阿哥,无比庆幸解围的来了。
“皇上,六阿哥到了。”
通报声怪怪的,胤祚进去瞅了不正常的梁九功一眼。
梁九功不知六阿哥能否读懂他眼里的意思,往皇上那边瞥了一眼立刻低下头。
胤祚妙懂,来得不是时候,正考虑走还是留,康熙发话了。
“遇上太子了?”
胤祚一脑袋浆糊,前后脚走了个脸对脸,不信康熙不清楚,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是。”胤祚话不多说,猜测康熙和太子之前有过不愉快的谈话,不然哪会这么问。
“太子面色如何?”康熙低头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问。
“没注意。”胤祚和太子属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撞上了绝不会给彼此好脸色。
康熙眼皮微抬:“没注意?”显然不信这等敷衍之词。
胤祚无语:“他能给我好脸,太阳能打西边出来。”这话问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知子莫若父。”问他?抽哪门子疯?
“朕就不知你肚子里那点弯弯肠子。”康熙问,“说吧,所为何事?”
“儿臣想出宫。”胤祚道明来意,“手头缺银子。”厚着脸皮伸手问康熙要。
“等朕有闲空带你去南巡,功课没学完有闲功夫出宫玩?”康熙不许。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胤祚为钱、粮愁,真正撰在手里的才放心。
“单纯为了玩?”康熙仔细留心胤祚飘忽不明的眼神。
“不算,见见市面。”胤祚有计划,能不能成还得做过调查再定。
康熙突然改口:“要多少?”
胤祚绞着手指窘迫道:“我不识数。”
康熙听了哈哈大笑,“不识数?是不识金银换铜钱的数额吧。”
古代物价换算,胤祚没接触过,况且宫里采买的人说价居高不下,一个鸡蛋一两银子都嫌少,配不上宫里的地位。
“等哪天天气凉爽再去,顶着太阳瞎跑有你受的。”康熙另有打算。
胤祚不同意没辙,偷跑别想宫门不是想出就能出,身边得有人跟着,迷了路麻烦大了。
康熙命梁九功准备起来,“衣服、银子,明面上的人手四个,暗处再配十人。”
“嗻。”梁九功退下,一开始没多想,六阿哥能用多少银子,好东西可都在宫里,突然灵光一闪,“皇上不会是要一同出宫吧?”
越琢磨越有可能 ,为防疏漏梁九功特地为皇上备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