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拜师,得挑选一个良辰吉日,还有许多繁琐仪式。苏齐就不同了,只要老先生点头,他什么时候都能奉上弟子茶。
拜了师,苏齐就要回苏府。再不回去,可能会惹苏成起疑心。
回去之前,他又嘱咐说:“在外面,无论我遇到什么难事,切记,不要帮我,更不要护着我。”
彭昱十分不耐:“赶紧走,谁要帮你,谁要护着你!”
冯舒味转头就走,连送苏齐出门的意思也没有,丝毫不留情面。
老先生也只是看着书,不答苏齐的话。
二皇子虽然心里委屈苏齐成了他的师兄,可还是送苏齐到后门。
“老师和师兄们根本没有外面传的那般慈爱友善,你不必担心暴露身份。本王敢打赌,你在外面遇到难事,他们肯定不会帮你。”
苏齐也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但愿吧。殿下,臣走了以后,你跟着老师好好读书,不可再犯懒。”
二皇子哼哼:“哟,这就摆上师兄的架子了?”
苏齐踮起脚,摸了摸二皇子的脑袋,“臣是殿下的师兄,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殿下还是接受事实吧。”
二皇子气的捶墙,“可本王比你大,还比你先得到老师的点头。”
“这样吧,如果到年底的时候,殿下能把老师布置的几项功课,全部学完。以后就可以不叫臣‘师兄’,直呼臣姓名便可。”
“好!”二皇子充满了雄心壮志,挺着胸膛,仰着下巴,傲然道,“若是本王将来功课比你好了,你得把师兄的位置还给本王!”
苏齐轻笑一声,“好。”
哄好了二皇子,苏齐抱着书,匆匆出了烹茶斋,绕过小巷,租了辆马车,很快就到了苏府。
门房给他开了门,“哎哟,三公子您这两天去哪儿了?老爷派了好多人去寻您和大公子。”
苏齐忍着笑问:“大哥还没回来?”
“大公子被人打伤,刚刚才找到接回来,这会儿大夫还没请来呢。”
苏大芮被打了个半死,又在荒郊野外熬了两日,滋味应该终身难忘。
苏齐十分满意,换了愁容,抬脚去了苏大芮的院子。
这会苏成、魏氏还有几个姨娘都在,院里苏大芮的几个房中人哭成一片,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见过父亲,母亲。”
苏成见到苏齐完好无损地进来,气不打一处来,吩咐小厮把苏齐捆了就要打。
魏氏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摔在桌子上,“老爷,事情可问清楚了?单凭几个下人言语,还有你这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庶子,就随意发落嫡子,可不合规矩?”
苏齐垂着头,不敢抬起,生怕叫旁人看见了他嘴角的笑。
他就知道魏氏和姨娘都在,他挨不了苏成的打。对于魏氏来说,在外人眼中,他就是魏氏的儿子,打他就是打魏氏的脸。
苏大芮的生母乔姨娘扑过来哭道:“老爷,您看看芮儿,他命都快没了。都是亲兄弟,三公子随意诬陷自己的大哥,您难道就不管?是,嫡子尊贵不假,可尊卑之外,还有律法,三公子分明是要置他大哥于死地!”
魏氏训斥乔姨娘不该随意插话,苏成黑着脸,看着妻妾你来我往针锋相对,黑着脸并未开口。
小厮引着大夫匆匆进屋,过了会,大夫出来,“苏大人,令郎怕是不好啊。”
苏成脸色大变,苏大芮即便是个庶子,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刘大夫,你只管治,用最好的药,务必要保住我儿性命。若治好了,我重重有赏。”
大夫留了一句“尽力”,又进了屋。
苏成再看苏齐的目光,恨不得生吞了他。
苏齐也没想到苏大芮会伤的这般重。上一世挨打的是他,虽然伤的也不轻,可不至于要了性命。
肯定是在荒郊野岭被捆了两日,苏大芮惊吓过度,加重了伤情。
早知道,他就不该回来。
看来今天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魏氏也想到了这点,她护着苏齐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可并不会为了苏齐真的惹怒自己的夫君。
若是苏大芮真的死了,苏齐挨顿打也不至于丢了她的脸面。
魏氏不再开口,开始专心品茶。
乔姨娘见苏成准备严惩苏齐,一边担忧苏大芮,一边还不忘暗暗得意。人人都知道苏齐不受苏成喜爱,这次苏齐犯下大错,若是能“不小心”将苏齐打死,魏氏没了儿子,以后在苏家的份量可就没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