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冀难得给了个好脸色,攥着云婉纤细的手腕瞅了瞅,鼻尖嗅到一股清新淡雅的草药香。
摊开她的手掌细看,还沾着些绿色的膏脂,已然上过药了,只是瞧着还是有些肿。
抬手在她手心戳了戳:“疼不疼?”
云婉叫他攥着手,额头直冒冷汗,见他问话,老实回答:“本来不疼了,二哥哥你戳的我疼。”
云星冀轻嗤一声,撒开她的手,云婉措不及防摔在了地上,好是狼狈。
好在有蒲团垫着,云婉身上又穿着红呢斗篷才没摔出好歹来。
云星冀看的眼底光暗明灭,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真娇弱啊,推一下就能倒,打一下就能哭很久。
不给云婉抱怨他的机会,朝她伸出手道:“药呢?带了没有?”
云婉顾不得猜测云星冀这又是什么毛病,连忙爬起来在自己衣襟里掏啊掏啊,掏出个白瓷的瓶子,献宝似的递给云星冀:“带了!”
云星冀接过那小瓷瓶,一指来长,因为是云婉藏在衣襟里带来的,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借着烛光凝眸一看,剑眉微挑:“哟!雪莲玉露膏!好东西啊!”
这可是宫里御赐的疗伤圣药,一看就是杨氏派人去过了。
望着云婉的眼神里,不由带了点嘲讽:“亲生的和捡来的到底是不同,我这还跪着呢,你连御药都用上了。”
云婉被他那眼神一看,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强忍着害怕才没落荒而逃:“二哥哥……婉儿就用了一点点,马上给二哥哥送过来了,呜……二哥哥不要生气!”
话出口,云婉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好歹她前世也是活到十七岁的人,但在云星冀的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只有七岁的胆子。
这家伙心眼太坏了,吃准了她怕他,就总是吓唬她。
若不是……若不是怕他再掐死她,她才不送上门去给他折辱!
云星冀不知道云婉的心思,只当她又在怕他,故意道:“用剩下的才给我,我就知道,我一个不知道爹娘是谁的孽种,也不配使这宫里贵人赐下的好玩意儿!”
说着抬手就要将那价值千金的小瓷瓶往院子里扔。
云婉见状心内一紧,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了,扑过去想夺下他手中的瓷瓶。
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多可惜?他不要她可以留着自己用!
奈何云星冀身量高,手也很长,将那瓷瓶高高举过头顶,左躲右闪的,云婉跪在地上就算直起身子也够不着,急的要站起来去抢。
谁知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跪的久了,刚站起来,脚下便是一麻,径直朝着云星冀身上扑了过去。
云星冀也没想到会如此,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便双双倒在了地上,云婉那大毛领子帽兜罩下来,糊了云星冀一脸,憋闷的很。
少年的身形虽稚嫩,胸膛却宽厚的很,他自由习武,一身肌肉壁垒分明,摸起来结实硬朗。
云婉整个人扑在云星冀身上,胸前两团绵软之处,密不透风的压在云星冀的胸口上。
云婉却不自知,为了夺那小瓷瓶,还攀着他的脖子往上爬了一段。
云星冀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立刻抓住云婉的肩膀,伸长了手臂将她举了起来。
云婉有些懵,身子悬在半空,眨巴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呆呆的看着云星冀。
云星冀目标灼灼的看着云婉,昏暗光线下,脸上泛着不易察觉的潮红。
云婉抵着他胸口的手心感受到他心脏在快速的跳动,正要说话,就听云星冀咬牙骂道:“不知道自己多胖吗?压的人喘不过气了!”
云婉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
胖?她胖?
她哪、里、胖!
即便是再好脾气的姑娘,听到人家诋毁她的身材和相貌,都是容忍不了的。
何况云婉也不是真好脾气,她忍云星冀很久了。
闻言立刻抗议道:“二哥哥冤枉人!婉儿哪里胖了?祖母时常说婉儿太瘦,风都能吹的走,让婉儿多吃点!”
云星冀也知道云婉纤腰楚楚,弱不禁风,但她胸前那两处胖啊!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总是拿那处压他,害的他喘不上来气。
见云婉质问他哪里胖,云星冀不好细说,丢小鸡仔似的把云婉从身上丢下去:“自己哪里胖心里没数吗?下次不许碰我!不然给你手剁下来!”
云婉咬着牙,扁着嘴,万分委屈的看着云星冀。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大半夜不睡,冒着被祖母抓到的风险,又是给送吃的,又是给送药,这家伙非但不感激她,竟然还要剁掉她的手?
云婉觉得自己忍不了了,就是泥捏的人也有三分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