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句话,人就转身跑了,罗凤凰回过神了,气的跺脚,嘴里嘟囔:“我才不像罗忠仁呢!”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罗忠仁可是她爷爷,罗凤凰狠狠朝白芨后背瞪了一眼。
正吃着早饭的白南星,瞧着白芨满脸通红,步伐不稳,两腿交叉差点把自己给绊倒了。
白芨扶着桌子坐下,耳朵发烫,胸口砰砰跳个不停,他摸了摸胸口,看着地面,碎道:“这地还得再夯一下,差点摔了。”
白南星瞧着白芨红的滴血的耳垂,问:“你一大早也喝酒了?”
“啥?”白芨没听清,心里还虚着呢,怎么就鬼使神差般地说那样的话,肯定是想媳妇了!
对,十八岁男人,想媳妇很正常,白芨心里安慰自己。
白南星瞧他一脸心虚地样子,也没再多问,吃过早饭,白芨赶着马车出发了,刘翠花跑了出来,将手里的布袋塞到白南星手里,说:“路上饿了吃,记着,在县里好好学习。”
白南星拿着布袋,注视着刘翠花饱含担忧的双眼,认真地点点头,白家的人纷纷上前送行。
白芨瞧他爸那副快要哭的样子,真是捂着脸没法看,他扬起马鞭甩马屁股,马车动起来,他侧头大喊:“行了,都回去吧,三个月就回来了,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范苗香笑了,说:“这孩子,马上就该讨媳妇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白芨听这话,马鞭甩的更快了,好不容易从早上的尴尬中缓过劲,他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上,白南星和罗凤凰并排倒坐在马车上,身后是柔软的棉被,白芨回头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头顶。
罗凤凰一直低垂着脑袋,心里还在为早上白芨说的话感到羞涩和气愤。
白南星看了一眼罗凤凰,总感觉这两人怎么都怪怪的,平时话多的不得了,这会儿却异常安静。
她闭着眼睛,双手抱膝,享受着清晨的空气。
路边已经有人在干活了,这个时间还没上工,这些人都是在处理自留地。
瞧着马车经过,社员们停下锄头,伸头张望,说:“呦,这两姑娘是双胞子吧,长的可真像!”
白南星:“那人怕不是得了青盲。”
“啥是青盲?”罗凤凰问。
“眼睛外观正常,视力严重下降,甚至失明的眼病。”
罗凤凰点头,又掏出小本子,一笔一划地将刚刚的话记了下来,又问:“那要怎么治?”
白南星看罗凤凰认真的模样,又多说了几句,首先要分清病因,分析是肝肾两亏引起的,或者是情郁,肝气不舒引起,再者也有可能也是气血两亏,每种情况,用药也是不一样的。
可要弄清病因,就得把脉,在说到每种病因脉象的情况时,罗凤凰整个大脑都迷糊了,完全听不懂的状态。
白南星撑着下巴,瞧罗凤凰皱着眉,一脸焦急的模样,出声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
罗凤凰叹了口气,“你学了多久?”
白南星想了想,答:“十几年吧,我说了,若你不是真心学医,就算逼迫自己也没有用,你先考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
罗凤凰不说话,喜欢不喜欢重要吗?重要的是她已经选择了,没有退路,必须坚持。
白芨在前面一直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知道罗凤凰是被罗忠仁逼着来学医的,目的不过是想赢得白家而已。
一开始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罗忠仁搞这一套,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想到身后罗凤凰的沉默,他的心突然也跟着难过愤怒起来。
白芨说:“凤凰,你要是真不想学医,咱现在就回去跟罗忠仁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他罗忠仁凭什么还在家搞一言堂!”
罗凤凰听到白芨一口一个罗忠仁,火的站起来扑倒在棉被上,探着半个身子,一巴掌就拍到他的头上,骂道:“一口一个罗忠仁,叫的还挺欢哈!我早上就想打你了!”边说又连着拍了几巴掌。
白芨躲着身体,缩着脑袋,连忙解释:“我又没有说错!罗忠仁就是霸权!”
“你还说!”罗凤凰瞪着眼,上手又一巴掌呼了过去。白芨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腕
,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吼道:“别闹,小心翻车!”
罗凤凰被他话震住了,哦了一声,想收胳膊,发现白芨还抓着她的手腕,白芨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紧抓的手,立马松了手。
罗凤凰回身坐下,直到马车到了县城,她都没再开口说话。到了县医院,马车不能进,白芨只好让她们先进去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