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夫人的话字字泣血,充斥着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女儿惨死的心酸与哀痛。
“那你为何要杀害施大人?”
“我与他不过是表面夫妻罢了,”施夫人扶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十余年相守,却终究换不得他一颗真心,纵使我再怎么劝说自己,心中也难免对他生了怨恨。”
“这人啊,心中一旦有了怨,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也不知道。”
施夫人向二人鞠了一躬,眼中满是乞求,“我认罪,我承认是我杀的人,只望公主与宋大人能还我儿一个公道,让我就算是死了也安心啊……”
“那你在被打晕当晚,可曾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宋钰对她进行着官方的问话,而姜朝月的心思却不在此处。
“我当晚太过于慌乱了,并未注意到有任何可疑的人物。”
“第一时间发现施大人与施小姐被烧死于室内的又是谁?”
“我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府内已经乱作了一团。”
只是一连几个问题都不曾问出个什么结果来,宋钰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施夫人被囚禁于府内,等候案件水落石出再做收押。
两人回到了大理寺,姜朝月知道他要忙,难得乖巧的没有烦他,而是自己寻了个阴凉地,找了施大人的一些档案读了起来。
大理寺是有备相关官员的生平政事的,当值的人见她要看也没有拦着,而是帮她都寻了出来。
若是单看生平,那么施大人的确是一个务需质疑的好官,景平六年进士,为官十一载,未曾贪污,几次朝廷搜查时都干干净净,一生为官兢兢业业。
施大人外调时曾任地方知县,将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深得民心,只是却有两起人口失踪案始终未能破解,一起是八年前,一起则是回京的前一年,也就是两年前。
而且这两件人口失踪案走丢的都是女童,姜朝月自知没有什么探案的天赋,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些开始胡乱猜测起来了。
为何施夫人已是而立之年,而施小姐才五六岁的年纪,为何施大人与施夫人感情不合,却未曾有旁的妻妾,又为何施府下人举止不像是出自一个爱民如子的官员府里……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禁觉得自己脑袋里都是一团浆糊,要是她和宋钰一般聪明就好了。
只是宋钰如今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无人给她解答,她只能装着一脑子的浆糊进了宫里。
皇后正和太子姜淳在一起用晚膳,见她来了,皇后便唤侍候的人添了一副碗筷给她,而姜淳则瘪了瘪嘴,偷偷看了她一眼,然后往自家母后那里又坐近了一些。
“月月,怎么好几日未曾进宫了?”
其实皇后也知道她这几日在忙些什么,只是却有些伤心女儿有了心上人便忘了自己罢了。
“没有忙什么,只不过是整日在大理寺跟着长些见识罢了。”
坤宁宫的厨子深得姜朝月喜爱,哪怕吃了十多年都还未吃腻,只可惜主厨年岁已高,再过不了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
“阿姊,吃肉肉。”姜淳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然后小肉手下意识的抓上了皇后的衣袖,“阿姊,我的笔呢?”
姜朝月饮了一口果露,然后才慢悠悠的回答他,“送人了。”
“母后!”姜淳当即就丢下了碗筷,趴进皇后怀里哭了起来,“我就说阿姊把笔送人了,你还不信,呜呜呜,我要笔!”
“好了,”皇后在他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你换个方面想,那笔本就是你阿姊讨的,自然也是归她的,她想送给谁就送了,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姜淳挂着两个鼻涕泡,哭的泪眼模糊,又似乎是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哭的越来越急。
“别哭了,”等他又哭了一会儿,姜朝月也吃饱了,拿帕子拭了嘴,然后对他说道,“阿姊带你去玩好玩的,你再哭就不去了。”
“真、真的吗?”姜淳打了个哭嗝,似乎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见阿姊什么时候骗过你。”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见她说的话,姜淳也不哭了,赶快扒拉了两下饭后就眼巴巴的盯着她。
“走!”
姐弟两一路来到了御膳房,姜淳左右张望了一下,“阿姊,你要带我来吃好吃的吗?可是爹爹说我应该少吃一些了。”
姜朝月瞅了他一眼,那小肚子圆滚滚的,“你的确是要少吃一些了,”而后又在他的脸上轻轻揪了一下,“不过我可是带你来找证据的。”
“证据?”
其实姜朝月只是好奇宋钰说的口内有黑灰是什么意思,但是当然不可能真的找一个人来做试验,于是姐弟两就一起蹲在了那炉子旁,看御厨做烤蜜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