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看着前方。
“少傅曾经说何时我们能够坦诚相待。如果我愿意毫无保留,少傅愿意从此刻相信我吗?”
若她能读取卫昀卿的心便能发现此刻他的心中翻涌着多大的情绪。可惜她没有这样的能力。卫昀卿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是添了几分冷漠。
“我救了你一次,也害过你无数次。”
谈僖伶心里闷闷的,“我不明白。明明我从来就没有故意对付过你。”
若是什么事都讲究恩怨相报就好了。
卫昀卿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
不知从何时开始,谈僖伶开始倾向于从好的方面看待卫昀卿。很多细小的事情让她发生了态度转变,绝不是仅仅因为他救了她一命,何况救她的事情也有疑点。卫昀卿还有很多事没有解释清楚,所以现在皇帝对他仍是心存怀疑。
可是谈僖伶更愿意相信他是有自己的,怎么说,苦衷。这个词似乎离他很遥远。可是他说“没那么简单”,也许他真的是迫不得已。
“不喜欢一个人要消耗很多心神。”谈僖伶自我调节得很不错,“我相信你眼下有自己的苦衷。”
卫昀卿屈起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重重跳了下。他侧过头看她,她也坦然地回望着他。
她就这样轻易地、肯定地,给他下了结论。
“随你。”
卫昀卿最终只是吐出两个不痛不痒的字。
……
在营地休息时,谈僖伶一个人坐在高椅上,其他小姐们只能坐在下位。谈僖伶本打算支着头休息会儿,却听见官家小姐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时伴有“天师”“皇上”这样的字眼。之前还有容妃提醒,眼下容妃不在倒叫她们越发肆意妄为。
这群小姑娘,说八卦还不收敛点。谈僖伶无奈睁开眼,刚想说话便听见一道温柔瓷实的声音。
“小姐们,慎言。”
说话的人是个笑容温婉的女子,蛾眉皓齿,宛如初发芙蓉。
官家小姐们似乎不敢不敬,立即住了口。
谈僖伶不由得观察起这个坐在左相身边的女子,准确的说是个小姑娘。左相确实有个女儿,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直养在外面。如今接回来了吗?
正在喝茶的姑娘似乎感受到了上座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抬眸向她躬了下身子,谈僖伶也向她颔首致意。
这姑娘比赵笳意还小一岁,行为举止却十分端庄得体,周身似乎有一种时间沉淀的从容气质。这倒是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