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分点。”
卫昀卿冷漠的声音犹在耳畔,幽兰终于明白:卫昀卿不打算杀她,但也不会让她出去了。他不会同意她和谈僖伶再见面,将她守在这里也不过是怕她死了后,谈僖伶会恨他。
这个男人的本性怎么会这样?
幽兰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在她们眼中,卫昀卿是三元及第的年少英才,为官多年,不仅政绩卓越,品行端正,气质也是一尘不染,一直有着翩翩君子的美称。若不是因为襄阳的旧事被翻出来,卫昀卿的形象堪称完美。可现在的卫昀卿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冷漠无情,固执偏激。待在这样的人身边,谈僖伶怎么可能愿意?
谈僖伶救她时,说过一句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对幽兰来说,比命重要的是不受拘束,她不会为了脱离组织的控制而受另外一个人的控制。
她想,谈僖伶也会这么决定的。
电光火石之间,幽兰为谈僖伶做好了决定。她从手腕上取下徐乐晞之前交给她的珠链,拇指朝珠链上的红宝石按了下去。几乎是她用力的一瞬间,看似坚硬的红宝石布满了缝隙,看着十分脆弱。
“呃……”
徐乐晞本在翻看着古籍,忽然感到心口一阵绞痛。她按住心口,忍痛察看着脑海中的景象:小院、幽兰、以及被卫昀卿压在身下的谈僖伶。
原来是卫昀卿带走了她!她竟在襄阳!
痛感减弱,徐乐晞终于能顺畅地深吸几口气,但一想到刚才的景象,她便觉得心口有排山倒海的强烈情绪无处释放。
除他外没人敢这样做,没人能这样做!
这时如果有人进来就会发现,一向温柔端庄的左相千金,眼里竟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杀意,甚至表情都有几分扭曲,显得十分阴暗。
“妹妹!”
徐乐祠的声音传来,徐乐晞立即将自己的表情恢复过来。毕竟已经做了这么多,她不能在最后关头出岔子。
“哥哥,我叫你办的事做了吗?”
徐乐祠将给她端的绿豆汤放在她书桌边的案桌上,便向后退了许多步。他知道自家妹妹喜好读书,却不想她竟日夜抱着几本厚厚的古籍。第一,他看不懂,第二,妹妹不喜欢他窥看,于是他便自觉离远了些。
“今天跟那群太监宫女隐晦地问了圈,都说没看见圣上身上有什么平平无奇的玉牌,毕竟天子用的都是顶珍贵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徐乐祠也不打算过问,毕竟妹妹一向很有主意。
徐乐晞一手支起头细细思忖着,忽而问道:“哥哥觉得皇上还念着天师大人吗?”
这种八卦,徐乐祠倒知道得很清楚,说起话来什么尊君慎言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从未见过这么深情的皇帝,能为天师破例在宫中建私宅,和天师一起用膳,甚至不顾规矩直接颁下一道封后之旨。我平时见了皇帝,心里都焦灼不安,生怕触犯龙威。可天师和皇帝相处起来,却自然亲密。天师死后,圣上更是日渐消沉,失魂落魄。”
“哥哥倒是挺清楚。”徐乐晞笑着说道。
能为她亲手刻碑,哭丧一月,大概皇帝也是真心喜欢她。所以,他很有可能把玉牌给她了。这倒无比省事。
想到这里,徐乐晞笑怎么也压不住,差点引起徐乐祠的注意。
她的手里还有许多王牌刺客,带走谈僖伶不成问题。之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