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爱丽还想跟俞根生说下去,但他却以为自己在说“胡话”,出去了,病房内又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陆爱丽摇摇头,叹口气,好有些心疼起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子。
室内已很暗了,原来定的下午做手术根本是不可能的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可能要等到明天吧。晚上不可能做手术吧。这样的话,疼痛还可以推迟到明天,今天晚上还可以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陆家爱丽感到有一阵凉风阴森森地吹了过来,室内的灯开始闪闪烁烁,时明时暗。
“你不害怕吗?”那个女人又出现了,站在她的床边。对她,陆爱丽已不感到陌生,倒像是自己的一个姐姐,陪着自己。
“有什么可怕的呢?”陆爱丽问,“那医生说过,从没有出过事故的吗?”
“我不就是他的一次事故吗?”那女人叹道。
“或许这只是一次偶然,是一次意外?”陆爱丽试探地分析道。
“什么不是偶然组成的呢?一次偶然,也就成为了必然。”女孩子人仍在试图说服陆爱丽放弃这家医院,“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没有医师资格的假医生手里。”
“没事的。打胎其实很简单,在我们乡下,连个医生也没有。孩子不想要了,说做掉就做掉,找个年龄大的老太婆就能做,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
“唉,你说的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不是更危险吗?”女人摇摇头,女人决定下来的事,是十头牛拉也拉不回头的,“你决定了?”
“决定了。”
“不再改了?”
“不改了。”
外面传来开楼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人生声传来。“对不起,俞先生,刚才实在太忙了,实在脱不开身。现在,我马上动手术。”
“来了。”那女人看着陆爱丽,轻声说。
“那就来吧。”
“我也该走了。接下来,你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要上哪儿去?”
“我也要回去了。我出来的太久了,坟地的姐妹们还等着我回去呢。”
“我们还会相见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会,也许不会,那就看缘份了。只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见面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是朝着这边的病房来的。陆爱丽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她想抓住那女子放在床边的手,却什么也也没有抓住,那只是一个影子。
“我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幻像。”那女人笑笑。她似乎看出了陆爱丽的担心,安慰道,“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担心了,就要勇敢地面对了,放松自己,不要紧张。再说,这次来,也不是做手术的,还需要等到晚上十点左右。”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了,我是个鬼。”
陆爱丽有些疑惑,她说的准吗?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想让这女子陪着自己,以验证她说的话。“你能不回去,多陪我一会儿吗?”